“其實從一開始,嬸娘和二叔就應該想到,天下沒有白吃的飯。從你們害我爹殘疾開始,就應該料到了今日之日。”
沈楚婧的話語在風中逐漸飄散,甚至是尾音有有些聽不清楚,但是這般飄渺的嗓音,卻是有著緩緩而流的淩厲之態,讓二人心下一緊。
“現在劉裏正也不在,村務也沒人管,誰能聽你那套說辭?”沈喜抬頭瞪著沈楚婧,死活不吃虧。
沈楚婧垂頭,沒有言語。
沈喜覺得沈楚婧自知理虧,心下冷笑。
“裏正不在了還有上邊,難不成易縣隻有一個劉家?”半晌,沈楚婧眸光閃閃,抬起了頭。
“高縣令能救你一次,還能天天救你不成?你算個什麼東西?”沈喜譏諷開口,嘲笑著沈楚婧的不自量力。
沈楚婧撇撇嘴,換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轉頭看著門外大步而來的男人:“高縣令,您也聽到了,我不過是和嬸娘實話實說罷了,但是嬸娘和堂妹卻是這般,還對您出言不敬,這禮法也是沒了……”
高縣令下巴抖了抖,一雙眸光銳利地看著兩人,冷哼一聲:“真是大膽刁民!看來上次給你們的教訓還不夠!”
沈喜娘和沈喜慌慌張張地跪下,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此事我定不會坐視不理。”高縣令沒有看兩人,而是轉頭看著沈楚婧,“不過現在文官會試結束,按照慣例,舍下在擺酒席,還望沈姑娘賞臉。”
沈楚婧眉梢挑起,似笑非笑地看著高縣令:“高大人說笑了,我非管家子弟,也非生員之人,豈有資格參加那等宴席?”
高縣令搓了搓手,笑得有些局促:“沈姑娘結識雲公子與楊公子,自然是有資格的。還望沈姑娘賞光。”
原來原因在這裏!沈楚婧笑得一臉意味深長:“難不成還是兩位公子讓大人前來尋我?”
高縣令沒有說話,顯然是一種默認。
“既然要邀請我,為何他們自己不前來?這點誠意都沒有?”沈楚婧表現出一副很是不情願的表情,結果在旁人眼中像是不識好歹。
沈楚婧自然知道不是那二人的意思,恐怕這高縣令是看自己識得他二人,所以趕著上來巴結,隻是她與那二人不過是萍水相逢,恐怕要讓這高縣令失望了。
“這……”沒有料到沈楚婧會這麼說,高縣令有些囁喏。
“那我二人親自前來,沈姑娘可是願意賞光?”
沈楚婧一怔,隨機抬頭,便看到楊清繼笑意暖暖,搖著折扇緩步走了進來。
雲琛在院外站著,並沒有走進,雖說距離很遠,但是沈楚婧可卻以清楚地看到他望不到底的黑眸,像是一塊上好的黑曜石,光華璀璨。
“我倒是沒有想到,這宴會還有我一席之地。”沈楚婧淺笑開口,雖說一身粗布葛衣,但是在一身華服的楊清繼的對照下,別有一番滋味。
沈喜和沈喜娘早就被這狀態給嚇傻了,想到前兩天沈楚婧安然無虞地從村堂裏出來,難道就是因為這二人?
沈喜長大著嘴,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般品級的男子,忍不住吞吞口水,眼冒紅心。
“這宴席想必有趣得緊,沈姑娘不想去看看?”楊清繼輕輕勾唇,眨眨眼,意味深長地說道。
“好!”沈楚婧點點頭,幹脆地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