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們看得癡了,渾然不覺紫長瓏剛剛的問話,隻看到那女子抬首間的弧度都是優雅的,她的鼻子並不高挺,卻小巧玲瓏,唇色並不如那位林夫人一樣鮮紅如火,是淡淡的粉。眾人這才驚醒,這位少夫人居然不施脂粉,真真是素顏可為妝。
紫長瓏看著這些人的目光,輕輕地說:“我不喜身邊人過多,留環兒一個就夠了,你們挑些墨閣周圍的屋子,自己住下吧。”說罷,那謫仙般的人走了。環兒不屑地看著那些呆滯的眼神,驕傲地想:“比我第一次見小姐還難堪。”傲然的走了。
屋子裏再也沒有了那種貴族氣的浸染,眾丫頭慢慢找回自己的心跳,角落裏不知是誰輕輕的咕噥了一句:“擺什麼譜呢?”眾丫頭紛紛又覺得,這少夫人太難相處,太討人厭。
於是有了丫頭們齊心向夫人控訴少夫人的事情。
……
而上官陽,在被紫長瓏的冷冷淡淡和她的丫頭極度無視徹底打敗後,毫無目的的向西走,墨閣在府中最東,東排第二,象征地位第二。東排第一的院子,是上官風雲和劉夢溪的風雲堂。
上官大少爺一路向西,也不管什麼人什麼地方,七拐八繞的無巧不巧地跑到了麗居的門前。他記得麗居的格調不同於墨閣的書香氣雅致,而設計的相對明豔繁華。
據說那還是父親少年做將軍的時候,救下了莫漢國將官的女兒,安置了在這裏,後來不知怎的就離奇失蹤了。父親找尋未果之後也就不再糾結。上官陽想著那段傳說,以前倒沒覺得什麼?為什麼現在想起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他想去找找原因。
門沒有關嚴,他便從那縫中走了過去。院中,丫頭們各做各的,看著是夫人家繁華圖景,卻少了人氣,滿院隻剩下打掃的沙沙聲。
遠處有一綠衣女子,望著不知名的遠方。那是一身淺淺的綠色,像早春時分草頭樹梢偷偷冒出的綠芽兒。喜人的生機勃勃的顏色。那女子隻留一個背影,站在人群的遠處,站出了一個自己的世界。遠處可見玲瓏背影,腰間一條微深綠的絲帶勾勒出凸凹身材。
上官陽一時有些詫異,隨即才想起替婚那檔子事兒。這不是那個傻瓜妹妹,說起來,這也是他的女人呢。
“少家主。”丫頭們唯唯諾諾的讓開,頭低得不能再低。上官陽有些好笑。
那綠衣女子收回思緒看向他,臉上還有未消褪的思念神色。那張臉和墨閣的那個女人有三分相似,卻少了一分清冷莊重。上官陽想起葉子那時和他八卦的,那封斷絕關係的家書。
“你是想家了吧?”
“少爺。”紫長玉微微欠身,並沒有多大的意外驚喜,那個女人一來就什麼都毀了。放棄女人最珍重的婚姻,最珍重的貞潔,她所付出的沒拿到回報,她所擁有的突然全部失去,這些日子竟然連母親的信,也不曾有。
“可是想家了?”上官陽走近,笑得花兒一樣的美,瀲灩流光,尤其那雙鳳尾眸子,笑起來尾端那抹弧度更加飛揚。
“有些。”紫長玉怔怔的答。
“過幾天陪你回家可好?”上官陽笑得更加歡快。
果然,就那麼一對奇葩主仆,其他人還是很不錯的嘛。
紫長玉卻像被“回家”的兩個字刺痛了神經,神情變得痛苦,“不!我不要回去,爹爹不要我也罷了,娘也不要我了!”她似接受不了突來的痛苦,眼中瑩了一汪晶瑩,泫然欲泣。
“你娘?”上官陽又靠近一步,周圍的丫頭們默默後退。“我娘,是府裏真正在乎我的人。”紫長玉小聲的說,那難言的苦痛到是這一刻竟出本心。
“那我們隻去看她好不好?”上官陽將梨花帶雨的人摟在懷裏,勾起一抹邪笑,看著懷中的人,“那麼現在先看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