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亦已經兩個月沒來這兒來,一直以來也都沒有將周歡的死訊告訴給她的父親,淩亦心中很是愧疚,一來是不想再讓周歡的母親受到刺激,二來是不想讓周歡的母親知道周歡是為自己而自殺的。
他還記得當初的路,來到了那間破舊的宅院跟前,院子內十分的安靜,栽有一棵梧桐樹,粗壯的樹幹挺立在那裏,一陣風兒輕輕地吹過,落葉飄舞,這是一棵上了年份的梧桐樹。
淩亦站在門前,輕輕敲了敲房門,但是過了很久也沒有得到回應,沒有人幫他開門。
淩亦整個人都覺得心神不安了起來,他猜想是不是有可能周歡的母親不在家呢?但是周歡的母親有重病在身還沒有痊愈,而且腿腳也不太方便,又能去哪裏呢?
淩亦百思不得其解,就在這個時候,院外一個人遠遠的眺望著淩亦,他不緊不慢地走到了淩亦的身邊,打量了一眼淩亦,麵露疑惑之色的問道:“小夥子你是誰呀?應該不是我們村的人吧,以前好像沒見過你啊。”
這個人扛著一個鋤頭,五六十歲的樣子。
淩亦正色道:“我是周歡的朋友,對了,她媽和她的妹妹呢?”
聞聲,這個大爺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說道:“你說周歡這孩子也真是的,這都好幾個月了也不來家看看,連自己娘走了都不知道。”
淩亦失神的問道:“你說什麼?她娘走了?”
大爺的語氣有一些傷感:“是啊,你既然是周歡的朋友,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他母親身患重病,這不前幾天舊病複發死在了家中,還是我們幾個鄰居把她葬了的。”
頓了頓,這個大爺又指了指後山的方向,說道:“我們這窮鄉僻壤的,鄰居們也沒什麼錢,而且我們又聯係不到周歡,無奈之下就把她埋在了後山。”
淩亦不解的問道:“可是他母親的病不是已經治好了嗎?又怎麼會舊病複發呢?”
大爺歎息著說道:“唉,她娘患的是絕症啊,能把她的病情穩定下來已經算是不錯了,哪有那麼容易治好的。”
畢竟關於周歡母親的病淩亦自己了解的也不多,他都是從別人的口中道聽途說而來,也無法去質疑些什麼,況且現在人都已經死了,說什麼都沒用了,現在最緊要的事是知道周歡的妹妹在什麼地方?
“對了,她妹妹呢?”淩亦十分關切的問道。
老人道:“她妹妹在前麵老黃家裏,你也知道我們都聯係不上周歡,如今她母親也去世了,隻剩下她妹妹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在家中,而我們村裏的幾個鄰居手頭上也都不寬裕,都是靠種田為生的,也沒有經濟能力再撫養他的妹妹了,所以他們幾個正在商量把她妹妹送到福利院去!”
淩亦聞言大驚,道:“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老人解釋道:“周歡的母親也是我們前天才把他下葬了的,村裏的人都商量了好幾天了,估摸著今天就應該會有結果了吧。”
淩亦二話不說,衝向了前方老大爺剛剛所指著的那間房屋。
屋子內坐著七八個人,各個麵露苦色,顯然他們正在為周歡妹妹的事情而煩惱。
周歡的妹妹現在還沒有被他們送去福利院,淩亦心頭懸著的一塊大石也算是放下了,他沒有貿然衝進屋子裏,而是在門口悄悄地聽著這幾個人的談話。
為首的是一個黃衫的中年人,他抽著煙,神情有些不快:“我們還在這有什麼好說的?一個小女娃我們養她幹什麼?將來還不是要出去,我們何必勞命傷財的養一個跟我們無關係的人呢?她將來又能有什麼出息?”
一旁的婦女聽到這話立馬就有些不樂意了,說道:“你還有沒有一點同情心,我們好歹也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如今她家都這樣了,周歡在外麵也遲遲沒有歸來,說不定是遇上了什麼麻煩,我們這些做鄰居的,自然能幫襯的還是要多多幫襯。”
“說的倒是好聽,我們怎麼養她?你養得起嗎?她現在還在想小學,要是想把她撫養成人你知道要花多少錢嗎?”黃衫漢子氣急敗壞的說道。
那中年婦女出言反駁道:“反正我是堅決不會同意你們把她送去福利院的,再說了周歡的母親死後,家裏不是留了十萬塊錢的遺產嗎?這些錢怎麼招也夠養她幾年了吧?”
以前在周歡上班的時候也會每個月往家裏麵寄錢,雖然寄得不多,但是兩個月之前淩亦也給了她們十萬塊,除去她們用掉的,這剩下的錢加在一起也差不多還有十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