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沒有結婚,我答應她,這次回去之後我們就結婚,”江宇的手心微微蜷曲,就像是握住了什麼般,繼續說道,“所以,我一定要回去。”
一定要回去。
再遠也要回去。
阿姨笑:“那位姑娘要是知道你對她的情感,就算是再長時間,她也一定會等你的。”
“不。”江宇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我不會讓她等很長時間。”
他不想看到以後的日子裏,常輕舞的臉上隻有落寂,再無笑容。
阿姨一愣,呆呆的望著遠方,說道:“江先生,還有3個小時飛機就要起飛了,你也該出發了。”
江宇這才發現,時間已經不知不覺走遠了。
“謝謝你的款待,”江宇手上沒有拿任何東西,緩緩地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之際,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轉頭對阿姨說道,“麻煩您轉告歐陽先生,謝謝他的款待,謝謝他!”
千言萬語,最後隻能彙成謝謝兩個字。
英雄在行俠仗義之後,飄然而去,留下的是被救的人,可是,他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被救之人並沒有脫離苦難。
反而在被救之後受到了更大的迫害。
因為社會就是一根盤根錯節的大樹,英雄斬斷了一條根,卻沒有砍掉一棵大樹,所以,這家人還是受到影響。
他走了,歐陽源的遭遇和被救的那一家人一樣。
雖然始作俑者已走,但是迫害並不會結束,未來他會麵對什麼樣的困難,歐陽源很清楚。
但是,即便在這麼清楚的情況下,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幫助自己。
江宇對於他這種行為,不知道該說什麼。
“江先生,我們該走了。”保鏢看著門外停著的車子,對江宇說道。
江宇回過神,看了一眼天空之中懸掛的月亮,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地踏上他的征程。
他該走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而他的路,不在這裏。
他上車,坐在後座位上,任由黑色的天幕持續的往後倒退。
隻是天幕在不斷的倒退,身邊的黑暗卻不斷的在包裹他。
防彈車裏麵一共坐了五個人,除了他,每個人身上都帶了槍。
在出發之前,所有人都已經知道,這是一場惡戰,一場不可避免的惡戰。
所以,每個人都荷槍實彈,全副武裝。
江宇的身側坐著兩個保鏢,右手的保鏢對他說道:“江先生,我們身後還有一輛車,裏麵坐著歐陽先生,等到到了香榭大街,換車。”
江宇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後麵的車,語氣凝重:“我不能跟歐陽先生換車,他那輛車不是防彈車,你和歐陽先生聯係,讓他不要跟在我們身後了。”
一旦被跟蹤者發現,歐陽源很有可能便命喪在此場車禍之中。
他這是拿自己的命,把他送出去。
保鏢說道:“江先生,這是歐陽先生的計劃,請您不要辜負他的良苦用心。”
江宇的手緊緊地攥緊,說道:“跟歐陽先生說,我不能拿他的命賭!”
保鏢無奈地說道:“江先生,請您不要太激動了,歐陽先生說,他知道你不想讓他以身犯險,但是,不走這步險棋,就不能把你送出去,江先生,您是聰明人,現在鬧騰是沒有意義的,有這個精力,還不如想想怎麼應付外麵那些人。”
江宇的拳頭攥得更緊。
其實,歐陽源一直都沒有走,他早就想好了,用自己做目標。
所以,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他才沒有見到歐陽源。
因為歐陽源知道,要是他把這個計劃告訴自己,自己一定不會同意這個計劃的。
想到這裏,江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何德何能,可以得到歐陽源這般的幫助。
他真的是拿自己的生命前程在幫助自己。
想到這裏,江宇的太陽穴便隱隱的跳動。
歐陽源說的沒有錯,現在的鬧騰是沒有意義的。
有這個精力,還不如想想怎麼應付外麵那些人。
他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左車道一直都有一輛車在跟著我們,而且,那輛車的後麵,也有一輛車在跟著我們後麵的車。”
保鏢一聽,頓時愣住了,剛想要回頭去看,卻被江宇阻止了。
“不用看了,他們早就看出我們想要換車的計劃。”
司機立刻問道:“需要甩開他們嗎?”
“不用。”江宇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後視鏡,說道,“現在還不用,你聯係歐陽先生,讓他照常開車,不用管他們。而且,記得告訴他,我們不用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