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沒有被關押起來的緊張感。
這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李雄看著屏幕裏仰望天花板的江宇,摸著下巴,問道:“他就一直這個樣子?”
“嗯。”
所以才說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常威看到屏幕之中的江宇,又從監察口中得知江宇一直都保持這個狀態,頓時有些生氣地說道:“他孫正恩到底想要做什麼?這件案子雖然是以他為主導,但是,他憑什麼不讓我們兩個幹涉,憑什麼不告訴我們,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什麼都不說,現在還直接把人關在這個地方。
李雄卻再一次摸著下巴說道:“哎,你還真是小看了江副縣長,難道沒有發現嗎?他都快要把我們這位警察給逼瘋了,可是,人家卻依然是怡然自得。”
聽到這句話,常威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監察,監察兩隻眼睛下的黑眼圈,簡直可以跟國寶媲美,整個人疲憊至極,沒有精神。
反觀江宇,吃得好,睡得好,沒有任何煩惱,沒事的時候,就看看天花板,想想事情。
休息得更好,比以前都要精神。
這麼看起來,監察的確挺可憐的。
“啊,還是李大哥你懂我,”監察就像是看到了知己般,抓住了李雄的手,“我都在這裏連續看了五天了,他睡覺的時候我不能睡覺,就擔心他忽然之間起來,他吃飯的時候,我也得盯著,反正他做任何事情,我都得看著。”
他看著江宇,就像是看一張靜態的圖片。
這是精神世界的較量。
精神世界的較量,不同於肉體的較量,肉體的較量,是實打實的較量,打在身上,能感知到力量,感知到疼痛,但是精神的較量,肉體上看不出任何傷痕。
可是,精神的折磨,這種不見刀光劍影的,才是最可怕的折磨。
孫正恩和江宇,現在就在用這種辦法在相互較量著。
看誰先鬆口,誰先出來,誰就是先服輸的那個人。
“也就是說,其實審訊早就開始了。”常威後知後覺地說道。
李雄點點頭,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是呀,審訊早就開始了。”
現在就看兩個人,誰的精神世界更為強大,誰能把對方打倒。
誰就能說服誰。
常威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審訊,不解地問道:“這麼審訊,能審出什麼來?”
李雄搖搖頭,說道:“不知道,這大概就是強者之間的對話,我們這些人,哪能看得出這兩人,最後到底能審出什麼來呢?”
常威看著監控室裏的江宇,不解地問道:“你說,現在江副縣長到底在想什麼?”
李雄搖搖頭,說道:“誰知道呢。”
是呀,誰能猜到江宇到底在想什麼呢。
不過,李雄知道,江宇肯定早就猜到了孫正恩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所以,他才會這般無所事事,無所謂吧。
說起來倒是容易,但是真的做起來,被人關起來像是動物園裏的大熊貓,任人觀察,其實對心理素質也是一大考驗。
現在就看,江宇能不能扛過這個考驗。
如果他挨過了這個考驗,那麼,孫正恩應該也拿江宇沒有辦法了吧。
其實,從監控室走出去的孫正恩,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冷靜。
從走進房間開始,他的眉頭就一直皺得緊緊的,像是上好的螺絲,怎麼擰都擰不下來。
他以為五天的時間,已經足夠擊垮那個男人,然後,五天後他再看到那個男人,卻發現江宇的神情狀態要比五天前都要好。
這怎麼可能?
難道這五天來,他一點都不擔心嗎?
五天無人審問,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是一無所知。
難道他真的一點一點都不擔心嗎?
不可能。
這種他用過千萬次的審訊辦法,每一次都是成功的,他不相信,在江宇的身上,不會成功!
一定會成功的。
雖然心裏一直都自己這般催眠,但是腦子裏卻不住地冒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江宇沒有你想象的這麼簡單,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對付,別以為把他抓住了,你就可以有恃無恐。”
“我沒有有恃無恐。”
“別解釋了孫隊長,你是怎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你和我合作,感興趣不是我的合作,而是和江宇做對,對吧?”
男人的聲音帶著自嘲,也帶著漫不經心,似乎並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他最討厭的便是他這幅嘴臉,說起江宇的時候,眼眸裏都放光。
而說起他的時候,卻是滿不在乎的,他堂堂省公安廳警察,還不如一個小小的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