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砸了一個玻璃嗎?至於這麼心痛?村裏的人都已經沒飯吃了,也不見這些當縣太爺的,真正在乎。
真是走了一個貪官,又上來一個貪官。
以前那個貪官好歹也管管他們,可是現在這個難道是打算用暴力手段把他們鎮壓?
想到這裏,鄭波的眼神裏麵閃過一絲恐懼,如果真的要跟江宇作對的話,他還真的不是江宇的對手,誰讓他手裏沒有一兩個可以支配的權力部門呢?
而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邊的老太太,聽到這邊是新上任的副縣長,正在跟鄭村村長溝通,頓時氣呼呼的衝了過來。
她的腿腳已經不利索,走路的時候一搖一晃的,就像是一隻企鵝,明明是用了吃奶的勁,但還是走得很慢,等終於走到江宇身邊,她將所有的力氣都聚集在咽喉處,用手指著江宇的鼻子罵道:“就是你!就是你害了我的兒子,我要找你拚命!”
說著衝了上去,非要抓住江宇的兩個胳膊。
江宇的目光看向工作人員,工作人員連忙上前來拽住老太太,一邊拽一邊安慰:“老太太你別這樣,這不是副縣長的錯,是李縣長貪汙,被抓到了證據,你怎麼能怪別人呢?”
江宇這才恍然大悟,眼前的人原來是李宏天的母親。
兒子被抓,她整個人就像是得了失心瘋般,搖晃江宇的肩膀,但因為沒有什麼力氣,根本就無濟於事,可是她還是不死心,仿佛隻有這樣做,才能將自己的兒子搖回來。
“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
她不住地說著。
工作人員無奈地想要將老太太趕走,但是這老太太拽住江宇衣服力氣倒是真的很大。
江宇擺了擺手,也看出工作人員實在沒有辦法將老太太拖走,於是說道:“老太太,你兒子犯了法律,進了監獄,和我有什麼關係呢?你如果再無理取鬧的話,我隻能請你去警局了。”
工作人員和其他人都覺得這隻是威脅的話,隻是想讓這老太婆趁早識趣離開。
老太太心裏估計也是這樣想的,抓著江宇的衣服一腳,頗有無賴風範:“你不讓我兒子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我就不放手,有本事你把我送去警局,我告訴你,我兒子……我兒子很多朋友在警察局裏工作,你要是敢把我送進去的話,我……我……”
“我”了半天,老太太還是沒有我個所以然,聽說兒子被抓了之後,她立刻到了縣委辦公室,在眾人的議論之中,她總算是知道誰把她兒子送進去。
江宇!
他們說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年輕,沒心沒肺的,所以將她的兒子送進去了。
這個世界上隻要是當官的,哪一個是不貪的。
她兒子貪點錢怎麼了,隻要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就可以了呀。
她是從舊社會走出來的女人,當年的官員貪得比現在還凶,猶記得當年有一個大官,日本人進去之後,發現裏麵都是金山銀山,可是當初皇帝說,想要拿錢修鐵路的時候,這個人捂荷包卻捂得比誰都要緊。
可是那又怎麼樣?
皇帝也沒有將這個人殺了呀。
還不是仰仗著他拿一點是一點。再說了,這些錢到了皇帝手上,那貪的錢,到了另外一個人手中,就不是貪的錢了,那還是貪的錢,所以,誰手上拿的錢都不是幹淨的錢。
她兒子隻是拿了兩三個別人不要的,趁機撿了起來,怎麼就像是做了喪心病狂的事情,非要把李家鬧得家破人亡?
老太太不明白,她非要鬧,要將自己兒子的命鬧回來,要將他們家的財產鬧回來,隻要可以鬧的,都要鬧回來。
劉學斌冷眼旁觀一切,這要是換做平時,他會直接衝上去幫忙,但是現在不同了,江宇已經是清水縣的副縣長,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清水縣縣政府的臉麵。
如果他直接上去的話,那是不合規矩的。
人在規矩裏麵行走,會覺得束手束腳,但是要不在規律裏麵走,那就沒有方圓,整個社會都是散的。
一把散沙。
他微微一笑,忽然有些放下陳深這個執念。
因為他忽然明白,古時義士上山落草為寇,劫富濟貧解人於危難之中,那以後呢?義士拍拍屁股繼續行俠正義,那……有人在意被救下人的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