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過程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其實說什麼都沒有意思了,現在就等著警方那邊能不能在監控找到沈敏,如果不能找到沈敏的話,那說明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郭小青一個人做的。
反正現在郭小青的父親是目擊證人,牆壁上的血跡也是證物,她是逃不掉的。
現在就等著查清楚,沈敏在這個案子裏到底是什麼角色。
這個轄區的派出所在接到劉學斌的報案之後,也到了郭小青現在在家裏搜查一番。而法醫也很快證實了牆上的血跡確實是郭國明的。
“除了郭國明之外,我們還發現了另外一個人的血跡。”帶頭的警察跟劉學斌彙報。
劉學斌點點頭,另外一個人的血跡郭小麗的。
忙完這一切已經是晚上了,兩個人各自回家睡了一覺,到了第二天,江宇在家裏麵等劉學斌的電話。
等了半天,還是沒有等到劉學斌的電話,他幹脆主動給劉學斌打電話,問道:“怎麼啦?還沒有調查出沈敏有沒有進入過小區嗎?”
劉學斌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所以昨天晚上一到家裏麵沾床就睡,此刻聽到江宇的聲音,她還有一些犯迷糊:“什麼?”
說完這兩個字,他才想起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於是拍了一下腦門說道:“還沒有給我打電話呢,我這就給那邊打電話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完掛了電話。
江宇隻好耐心的等著。
不知為何,雖然他沒有看全部的監控,但是心裏麵卻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沈敏跟這件事根本就沒有關係。
他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腦袋,坐了起來開始洗漱,順便等劉學斌打電話過來。
大概三四分鍾之後,劉學斌打電話過來:“我讓小組成員仔仔細細看了社區裏麵的監控,並沒有發現沈敏的身影,也就是說沈敏跟這個案子一點關係也沒有。”
江宇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中轟了一下,好像有什麼大廈傾倒的聲音,在內心深處久久的回蕩著。
怎麼會這樣?
明明心裏麵也曾經懷疑過這件事,跟沈敏沒有任何關係。
她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幫助郭小青開脫。
但是此刻聽到劉學斌親口說出這句話,江宇的心中卻百般不是滋味。
沈敏為了保護郭小青,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而領養她的父母,為了郭小青,也甘願賣掉這一棟房子。
這麼做值得嗎?
江宇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誰。
“這個案子總算是塵埃落定了。”江宇說。
但是他的耳朵卻好像是聽不到了。
這句話輕飄飄的,根本就沒有聽進耳邊。
反倒是劉學斌的聲音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耳朵裏:“是呀,這個案子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
證據他們也找到了。
物證和人證都有了。
現在隻剩下嫌疑犯落網了。
可是江宇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江宇問劉學斌。
劉學斌反問江宇:“你又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江宇說道:“我想再緩兩天。”
“再緩兩天,沈敏就下葬了,到時候郭小青就直接回龍江市,回到龍江市之後,她的父母就把她帶走,以後想要再抓到她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是呀,在想要抓到她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江宇重複劉學斌說的話,身子卻沒有動彈的意思。
他覺得有點累,有點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尋什麼,就像是在海麵上漂浮的一塊木板,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個地方飄去。
“江宇!”劉學斌突然很嚴肅的喊江宇的名字,然後說道,“這才是人生,赤裸裸的人性!”
“我知道,我已經早從象牙塔裏走出來了,隻是我一直都覺得我已經看透了,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看透,隻不過是從這個象牙塔裏麵走進了另外一個象牙塔裏麵,這次下鄉收獲很大。”
“……”
回去的路上,兩人的話更少了。
男人之間的交流,不需要通過長篇大論來實現。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彼此的心裏已經早已了然。
回到清水縣之後,江宇也並沒有去米新村,而是跟衛生局局長柳誌國請了一天的假。
柳誌國很奇怪。
“怎麼忽然之間要請假?”現在衛生局的發展已經有了新的眉目,他還以為江宇會鬥誌昂揚,怎麼忽然之間說要請假?
江宇也沒有多做解釋,隻是含糊其辭的說生病了。
柳誌國一聽江宇說生病了,自然立刻就批了假條,還叮囑江宇要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