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鐵山此時臉色難看之極,本來他的小工程隊,在接到江宇這個戒毒中心的工程後,已經起死回生,但現在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很有可能再次一蹶不振。
畢竟出了這樣的事情,醫院的戒毒中心項目,很可能要暫停,等後麵重啟之時,估計最早也是半年之後了。
而這個時間,他是等不了的,在這之前,他的工程隊,肯定已經解散了。
想到這裏,劉鐵山眼眶都有些紅了,站起身來,給江宇鞠了一躬,慚愧道:“江院長,是我辜負了你的期望,沒有把這件事情做好,工地出了事情,要賠錢的話,還是用我那一百萬工程款來抵消吧。”
江宇站在一邊冷哼一聲,劉鐵山這件事情,責任雖然大部分都在病人家屬自己,但作為施工方,卻沒有對這樣的事情做出防範,也是有過失的。
“哼,如果裏麵那個病人有生命危險的話,你那點工程款,還不夠賠的,跟你說了多少次,安全問題一定要注意,特別是白天醫院人流比較多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可你呢,圍上一個圍欄就了事了,也太草率了些。”
聽著江宇的話,劉鐵山連連點頭,臉上充滿後悔之色,本來這件事情,完全可以在施工的時候,找一個看門老大爺,或者派一個工人,在外圍警戒著,但一心隻想著成本的他,卻是報了僥幸心理。
“哎,是我的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江院長,實在對不住了,這個工程,我後麵可能真的做不了了,我那一攤子兄弟,也要吃飯,而我現在已經沒能力給他們發工資了。”
劉鐵山說罷,就要鬱鬱的離開,但他剛走一步,就被江宇叫住了:“你去哪裏,還不趕快去把工地上的安全重新做一下?”
江宇的話,如同訓斥一般,但聽在劉鐵山的耳中,卻似久旱逢甘霖,他麵容一喜,激動問道:“江……那個……病人……沒,沒,沒事了?”
說話都有些結巴了,劉鐵山雙手都在顫抖。
江宇點了點頭,但依舊沒給他什麼好臉色,安全問題,是施工建設最基本的要求,在這個問題,可以說劉鐵山做的無法讓他滿意。
“病人是沒什麼問題了,但是如果你那裏的安全措施,再做成這個樣子,我想這個工程,你也不用幹了,卷鋪蓋回家吧。”江宇冷聲道,在這個時候,他必須給劉鐵山心裏留一個警戒線,安全問題不能碰。
劉鐵山連連點頭,一種劫後餘生之感讓他虎目含淚,看向江宇,再次鞠了一躬,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剛才進去是幹什麼去了。
病人是他救下的,而自己的工地上出了事情,他也選擇再相信自己一次,劉鐵山知道,在江宇嚴厲的語氣之下,是懷有對他的更大期望,這一躬,也是為了這個。
江宇剛回到自己辦公室,被工地貨車撞了的王虎的父母,就敲門來找他了。
進了門,兩人有些惴惴不安的站在一旁,過了老半天,王虎的父親才開了口:“聽說您就是江院長,我們也知道了,您是個大好人……”
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江宇直接說道:“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別繞彎子,我沒那個時間。”
對於這兩人,江宇覺得他們是又可憐又可憎,看他們穿的衣服就知道,為了孩子,估計是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敗光了吧。
男子長呼出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道:“江院長,不瞞您說,我們兩老兩口現在已經是身無分文了,隻剩下的這幾百塊錢,不知道夠不夠那王虎的醫藥費了。”
說著男子從破爛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塑料紙包,拿出裏麵卷著的兩百塊錢,遞給江宇。
看了一眼他們的樣子,江宇擺了擺手說道:“算了吧,你們這點錢還是先自己留著,以後不要再把錢給兒子吸毒了,多想想怎麼管教他,而不是走極端的法子。”
說著江宇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張表,給了王虎父親後,他說道:“這個表你填寫一下,是醫院對於貧困家庭的救助基金,以你們的情況,應該有申請的資格了。”
王虎父親那個表格看了一眼後,眼中帶淚,回想起自己兒子過去所做的種種,他撲通一聲跪下了,聲音悲涼而又無奈的說道:“江院長啊,你說的道理我們也知道,可是現在已經晚了,王虎中毒以深,戒毒的法子我們也試過不少了,戒到最後,反而癮越來越大啊,我們老兩口也是沒活路了,求你給我們想一個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