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醫院對麵的咖啡廳,江宇和齊悅兩個人坐在常坐的卡間內,兩人的麵前放著一壺清茶。
齊悅喝著茶輕聲道:“你把張蘇成父子捅了出去,沒想到線索卻中斷了,劉方雲已經供認不諱,自己在梁海國的病情上做了手腳,收了張山柱一百萬。”
“這一點你早應該想到,薛燕飛豈是那麼大意的人。”江宇笑著道:“發現那一張支票的時候我就猜到梁海國之死絕對牽扯不到薛燕飛。”
齊悅點頭:“看來張家父子並不本分,打算在薛燕飛口中搶食,沒想到被薛燕飛當槍使了。”
張山柱招供,事情已經比較明了了,薛燕飛和秦明飛幾個人盯上了廉租房項目,沒想到張山柱也看上了紅園路的那一塊地,打算從梁海國手中把地皮搞到手。
張山柱和梁海國認識還是秦明飛牽的線,梁海國怎麼可能把張山柱看在眼中,兩人鬧了矛盾,中間的細節外人就無法得知了,再加上薛燕飛的挑撥離間,梁海國就那麼稀裏糊塗的死了。
張山柱交代梁海國威脅過他,這可能讓張山柱有了危機感,從而趁著梁海國住院期間動了手腳。
江宇眯著眼,薛燕飛打得一手還算盤,張山柱本就是混混出身,當初搞承包隊也是偷雞摸狗,這樣的人本就手腳不幹淨,被薛燕飛利用也在情理之中。
“眼下梁海國劉方雲這條線斷了,我們手中的籌碼也隻剩下張雯了。”齊悅看著江宇:“美國那邊沒說張雯什麼時候回國?”
“張雯還在猶豫,不過應該快了。”江宇敲著桌麵:“不過要說隻剩下張雯這條線卻也不盡然。”
齊悅不解的看著江宇。
江宇笑著道:“其實從一開始我們手中最大的籌碼既不是張雯也不是劉方雲,而是常老,隻要常老能醒來,一切都好辦,要是常老醒不來,張雯也不見得就會向著我們說話。”
齊悅細細琢磨,江宇說的在理,無論是張雯亦或者張蘇成父子或者再加上劉方雲,這些人難道就真的和薛燕飛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就拿梁海國之死來說,難道真的就是張山柱幹的?和薛燕飛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說穿了,這個時候張山柱根本不敢反咬薛燕飛,張蘇成知道的有限,張山柱難道就是傻子?張山柱為什麼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無非是等著薛燕飛和秦明飛搭把手,這個時候他們要是把薛燕飛和秦明飛咬進來,不見得就能咬的動,相反還會讓自己孤立無援。
張雯也是一樣,薛燕飛能用張雯的男朋友威脅張雯一次,就能威脅兩次,在江宇這邊沒有足夠的威懾力之前,無論是張雯亦或者張蘇成父子都會閉口不言。
可一旦常老醒來,那麼局勢就會瞬間變的不一樣,張山柱就會心慌,張雯就會有安全感,到了那個時候差的也隻是一把火,隨便一根稻草都有可能讓所有人翻供。
江宇回到醫院,來到重症監護室,再次碰到了省委一號黃嶽山,人都說人情冷暖,常老在平海省執政多年,很有威望,平海省不知道多少領導當年都是常老的門生故吏,然而時至今日能前來探望常老的人卻寥寥無幾。
除了常老手術當天幾乎平海省的一大半領導前來之外,這幾天前來探望過常老的領導一位就是省委一號黃嶽山,另一位則是平海省常務副省長李樹群,其中黃嶽山是來的次數最頻繁的一位,據江宇所知,這一次已經是黃嶽山第四次前來探望常老了。
常務副省長李樹群是常老當年親自提拔上來的幹部,然而黃嶽山卻是從外省調來的,和常老沒有任何的香火情分,在常老彌留之際,甚至能不能醒來的情況下,黃嶽山卻屢次前來探望,這著實讓江宇有些欽佩。
陪同黃嶽山的依舊是林建平,兩人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江宇。
既然和黃嶽山已經說過話了,江宇也不好回避,打了一聲招呼:“黃書記好。”
“是小江吧。”黃嶽山點了點頭,帶著笑意道:“這一段時間常老的情況辛苦你了。”
“黃書記客氣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江宇平靜的看著黃嶽山,並沒有任何的怯意和緊張。
黃嶽山點了點頭,也沒多說,邁步和林建平從江宇邊上走過,眼看著黃嶽山就要從自己麵前走過,江宇猶豫了一下道:“黃書記這兩天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聽到江雲的這句話,林建平隻覺得一個踉蹌,差點沒栽倒在地,回過頭來,急忙瞪了江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