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江宇身後的楊文誌，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才說道：“江副縣長，我可以和你單獨聊聊嗎？”
這件事，不足與外人道。
但是，可以跟江宇商量商量。
而且現在，似乎也隻能跟江宇商量商量了。
因為他清楚這裏麵的來龍去脈。
江宇點點頭，看了一眼楊文誌說道：“你先出去等我。”
楊文誌點點頭，走了出去。
他一走出去，老李便拉了一張椅子，放在江宇的麵前，說道：“江副縣長，您先請坐。”
“到底發生了什麼？”江宇開門見山問道。
老李歎了一口氣：“江副縣長，您還記得之前的事情嗎？”
“你是說小陳懷疑宋教授的事情？”江宇問道。
“是的，”老李再一次歎息道，“和你聊完天之後，我也覺得自己太偏激了，於是便找到小陳聊聊，承認自己的錯誤，不過，我們在調查的過程之中，的確沒有發現老宋有作案動機，於是把目標圈定其他兩個人。”
會議結束之後，小陳跟他大吵一架，認定這個案子裏宋紹林有很大的嫌疑。
“第二天早上，我以為他會跟往常一樣，照常來上班，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他沒有再來上班。”
老李有些懊悔的捶了一下腦袋，才繼續說道：“一開始我以為他是鬧脾氣，所以才沒來上班的，於是當天下午下班之後，我打算親自去找他，跟他好好聊一聊。”
然而，老李給小陳打電話，電話沒人接，去他家裏也沒有發現人，問周圍的鄰居，周圍的鄰居更是說好幾天沒有見到他。
他當時就覺不妙，立刻回到警局，派其他人調查小陳到底去哪了。
可是調查了一天一夜，還是沒有回信。
“這孩子剛入警察局不久，我擔心他經驗不夠，會遇到……”後麵的話，老李已經自動消音。
江宇略一沉吟，緩緩說道：“那查到和他最後見麵的人是誰嗎？”
“沒有，”老李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說道，“那天我和他吵完架之後，他就直接離開警察局了，所以現在我很有可能就是他最後見到的一個人，但是，江副縣長，周圍人也知道我脾氣，吵歸吵，但是絕對不會心懷怨念。”
再說了，他一直把這些年輕人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更不可能對小陳下毒手。
江宇看了一眼老李，說道：“我倒是有一個建議，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想聽想聽，”老李忙不迭的說道，“江副縣長，現在這些事是真的把我弄得焦頭爛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個案子還沒查明白，立刻又出了另外一樁案子。
眼看著年關越來越近，他是越來越焦躁。
他現在恨不得有一個明白人跳出來，給他指明前路。
現在江宇願意給他指一條明路，他自然是樂意受之。
江宇看了他一眼，才緩緩地說道：“宋教授家。”
老李一愣，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問道：“為……為什麼？”
“小陳的失蹤和宋紹林有很大關係，”江宇沉吟道，“而且他之前一直堅持這件事跟宋紹林有關，所以很有可能跑去調查宋邵林。”
“所以江副縣長您的意思是，小陳很有可能現在正在調查老宋，所以我們才找不到他？”
老李說道。
江宇輕輕一笑，很多時候便是這樣，事情會落到自己頭上的時候，從來都覺得自己是公平公正公允的，可是隻有此刻，站在局外人的位置看老李，才會發現，其實人真的是有私心的。
這般維護朋友的老李，恐怕連他自己到現在都沒有察覺到，他到現在都不相信宋紹林是嫌疑人之一。
所以，到現在為止，他並沒有覺得宋紹林具有危險。
“不管真相是什麼，至少小陳的失蹤很有可能跟宋紹林，我覺得你有必要好好調查調查。”說到這裏，他忍不住蹙起眉頭，半晌之後才說道，“最好，把這個案子移交給其他人處理。”
案件負責人和嫌疑人之間是朋友，本就應該避嫌。
老李一愣，隨即明白了江宇的意思，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立刻說道：“江副縣長，你也覺得老宋有重大嫌疑嗎？”
小陳的證據根本就不能算是證據。
那隻是幾個巧合點，如果巧合點，都可以作為證據，那麼……
他的心像是被撞了一下。
巧合……一切真的是巧合嗎？
他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遠方，一時之間，連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老宋……真的是殺害張獻珍的凶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