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電話,他心情低落到極點。
每次和女兒通話,總是這樣。
他催促她掛電話,然後自己到主動先掛起電話,掛完電話之後,心情瞬間不好,誰也不想搭理。
小陳雖然剛入警局不久,但是很多師兄都跟他說過這件事。
說每次李叔和女兒通完電話之後,情緒都會極度失落,如果可以的話,盡可能不要跟他說話,因為,你會挖掘出一個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李叔。
——殘暴指數十顆星。
這是所有師兄一致的評論。
可是,他現在不猶豫了,反而很著急,想要把自己的結論告訴老李。
他覺得他的懷疑是有理有據,這個宋教授的嫌疑很大。
而且,是宋教授回來之後,張獻珍才失蹤。
越想,他就越懷疑這個張獻珍是被宋紹林殺害的。
“李叔……”小陳嚐試著開口說話。
老李回頭看了一眼小陳,擺擺手說道:“不用管我,上車吧。”
說完,他率先走上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緩緩的閉上眼睛。
小陳也上車,坐在駕駛位置上,可是,良久過去,他仍然沒有發動車子。
老李詫異地睜開眼睛,看著小陳:“怎麼了?”
從他閉上眼睛開始,小陳就一直看著他,好像是有什麼話要對他說。
可是他現在沒有心情搭理小陳。
和女兒通話之後,他需要一段時間恢複心情。
人畢竟不是鋼鐵之軀,是有情有肉的。
“李叔,我想跟你繼續探討剛才的案子?”小陳鼓足勇氣說道。
老李強打起精神,說道:“你說吧。”
小陳看著老李這個樣子,忽然之間說不出來。
他死死地咬著牙齒,掙紮了許久,還是說不出來。
如果是平時,正義感爆棚肯定會讓他直接把那句話說出來,可是現在看著如此低落的老李,小陳忽然不忍心說了。
換作是他,如果老李跟他說,我懷疑你的朋友跟這件案子有關,他會是怎樣的心情?
想到這裏,小陳隻好搖搖頭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一個一個排查,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老李見他主動請纓,自然是沒有意見,笑著說道:“沒問題,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有很多事情都要交給你們這些年輕人,所以,你們現在好好曆練吧。”
小陳點點頭,看著老李那雙略顯疲憊的眼睛,他一時之間,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隻好沉默的開著車子,緩緩地往縣公安局去。
到了公安局,他目送老李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自己也拖著疲憊的身子往辦公桌走去。
坐下之後,他仍然恍如隔夢,渾渾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怎麼辦?
他環顧四周,找不到一個傾訴的對象,隻好看著眼前的電腦。
想了半天,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江副縣長!
要是……跟江副縣長商量這件事,他……他會不會……有什麼好的主意呢?
想到這裏,他激動的抓起手機,剛要給江宇打電話,卻猛然想起自己沒有江宇的電話號碼。
這一耽擱,他倒是冷靜下來了。
這樁案子,是隸屬於公安局,江副縣長是縣委副縣長,並沒有查案的義務,之前的案子,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煩江副縣長了。
這樣……不太好吧?
他有些抓狂地看著電腦屏幕,舉棋不定,孤立無援。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師姐走進辦公室,敲了敲門,神色嚴肅地說道:“出命案了,趕緊出發。”
說完,轉身便走。
其他人聽到這句話,也嗵地一聲站了起來,紛紛跟隨師姐的腳步,往門口走去。
上了車子之後,大家互相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是沒有一個人說得上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到了現場之後,小陳才知道,原來是有一個撿廢品的,在垃圾堆發現了死者。
“死者麵目被毀,身上也沒有什麼身份證明。”法醫皺著眉頭看老李說道,“目前隻能初步判斷,死者,男性,在40-50歲之間。”
其他,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才能得出結論。
“等等。”就在法醫打算將人搬走之際,站在一旁的小陳忽然阻止道,“這個人……這個人好像是張獻珍。”
聽到這句話,老李的麵色一沉,轉頭看向小陳,問道:“你怎麼知道?”
小陳指著死者身上穿著的衣服,說道:“這件衣服,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時,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