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世界上有一個詞叫做買凶殺人嗎?”鄭大龍抬起頭,看向老李,既然已經被抓住把柄,他也沒有什麼好隱藏,幹脆把這件事和盤托出。
“買凶殺人?買主是誰?”
劉春山問道。
鄭大龍苦笑一聲,說道:“劉副局長,他竟然都用到買凶殺人這一步了,你覺得他會告訴我他是誰嗎?”
老李和劉春山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後,由老李問道:“那你們是怎麼聯係的?你又是怎麼知道他要殺楊文誌?”
簡單來說,就是鄭大龍是怎麼接到單子的?
鄭大龍陷入到了回憶之中,半晌之後才緩緩說道:“兩年前,我們村子的魚,頻繁死去,我見養魚是沒有什麼好出路,於是帶著一腔孤勇跑到了縣城,然後到了縣城之後才發現,原來沒有學曆是混不下去的。”
無奈之下,鄭大龍發現了一個生財之道。
那就是偷。
他入行的時間雖然晚,但是勝在聰明,很快就熟練的掌握各種技巧,很快就成為了清水縣這一帶的小霸王。
大概是他出入警局的次數過於頻繁,所以,對方認識了他。
“他是這麼說的?”老李的眉頭皺得更緊,繼續問道,“你就這麼相信他說的話?”
“信不信是其次,重要的是,他說隻要幹完這一票,就可以給我一大筆錢。”
“多少錢?”
“10萬,”鄭大龍頓了頓,忽然神秘一笑,問老李,“李叔,如果我現在主動交代一件事,你到時候能不能跟法官求求情?”
老李神色一冷,說道:“你現在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而且,隻要你先說出你主動交代的是什麼,我才可以通過你主動交代的事情,看看你值不值得讓我跟法官求情?”
鄭大龍立刻笑嘻嘻的說道:“李叔,絕對是有價值的情報。”
說完,他故作神秘的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他給我的報酬,不是他給我的,他告訴我楊文誌手裏麵有一張10萬塊錢的卡。說隻要我把楊文誌幹掉,就能拿到那張卡。”
老李頓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難道就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嗎?如果楊文誌手裏麵沒有10萬塊錢的卡,那你豈不是白忙活了?”
鄭大龍嘿嘿一笑,回答道:“是呀,如果他手裏沒有那張10萬塊錢的卡,那我就是真的白忙活了,那天晚上我到他家裏的時候,我先讓他拿錢,不過,這小子是真慫,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實在是太好欺負了。”
現在想想楊文誌那個樣子,鄭大龍仍然覺得那是一個慫逼。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慫逼竟然活過來了。
而且本來他想偽裝成自殺的,這人竟然跑到樓梯口求助。
這個世界上,果然有很多事情都不在他的預料之中,就像他現在被抓,就像警察能找到關鍵性的證據,原來,他也沒這麼聰明。
不過是被別人騙了。
老李的臉色微微一變,就鄭大龍這態度,還想讓他在法庭上為他求情,簡直是想得太美了。
他沉住氣,繼續問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他讓你去殺人,對方沒有付定金,你就幹這件事,你難道不怕他是騙你的嗎?”
鄭大龍看起來不像是這麼愚蠢的人。
但是現在聽鄭大龍的描述,這個買凶殺人的買主到最後一分錢也沒有付,反而是給錢的人被殺了。
但凡是有點智商的人,都能看出來這裏麵坐收漁翁之利的人是買凶殺人的買主?
難道,鄭大龍就沒有看出來嗎?
聽到老李的問題,鄭大龍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半晌之後,才緩緩的低下頭說道:“當時並不怕。”
“為什麼?”老李不解的問道,鄭大龍會走上這條道路,是為了錢。
既然是為了錢,那麼,他應該很在意錢的問題。
這個買主到底做了什麼,讓鄭大龍深信不疑。
鄭大龍乍聽到老李的這個問題,也有些迷茫地看著老李,雙眼無神,似乎是陷入到了回憶之中。
老李看了一眼劉春山。
劉春山的視線落在了鄭大龍身上,微微蹙起眉頭,心中有著和老李一樣的懷疑。
那就是所謂的買凶殺人者,最後卻一分錢都沒出。
而這個還算是精明的犯罪者,真的沒有看出來嗎?
鄭大龍的眉頭也擰得緊緊的,他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到一個合理的答案來解釋,為什麼當初他會深信不疑。
半晌之後,他總算找到了一個蹩腳的詞彙:“傳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