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錢醫生走了出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對站在門口的各位領導說道:“我已經給病人做了全麵檢查,並無大礙,必須要好好吃飯,注意休養,過不久就可以出院了。”
劉春山立刻問道:“那現在可以進行審問嗎?”
“審問?”錢醫生微微蹙起眉頭,半響之後才說道,“劉局長,這恐怕不行,病人剛醒過來,要不,你們再等等。”
劉春山沒有辦法,既然醫生已經這麼說了,那他們就隻能等等了。
於是,劉春山打算跟江宇說說抓捕宋春花和劉衛國之後的事情。
就在他準備開口說這件事的時候,沉默下來的錢醫生忽然之間又出聲:“馮院長,既然病人已無大礙,那麼……我也該走了。”
“走?”馮清風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立刻就明白這個走字是什麼意思,他連忙說道,“你走去哪裏?”
這走的意思,顯然不是,回辦公室,而是要離開醫院。
錢醫生說道:“我和江副縣長打賭,我輸了,願賭服輸,所以……馮院長,謝謝您這一年多來的照顧,也謝謝您,江副院長,讓我明白了很多道理。”
馮清風見他已經說的這麼明白,這意思,擺明了就是要走,他連忙說道:“小錢,那隻是一個打賭而已。”
何必這麼較真呢?
錢醫生卻正色說道:“馮院長,您說的沒有錯,這是一個打賭,所以我必須遵守賭約,既然我和江副縣長已經說好了,如果我輸了,就放棄這份工作,那麼我就應該遵守賭約。”
他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做人絕對沒有問題。
信守諾言,何況當初這個賭約還是他主動提出來的,這麼多醫護人員都聽著,他要是還賴在醫院,他自己都沒有臉麵。
馮清風無奈地看向江宇,錢醫生說的沒錯,願賭服輸,的確是錢醫生輸了,而且當初也是他主動說要打賭的。
可是,小錢是一個很優秀的醫生,要是就這麼走了的話,對於醫院和病人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
他不想放過這個人才。
“小錢,這件事到此為止可以嗎?”馮清風放低了姿態,就是希望錢醫生可以留在醫院。
可是,錢醫生聽到這句話,卻有些生氣的說道:“馮院長,我雖然技不如人,但是,我好歹還是有骨氣的。”
什麼叫做這件事到此為止,輸了就是輸了,雖然他也很舍不得這份工作,但是,既然已經輸了,那就沒有理由繼續賴在這兒。
剛才之所以沒有走,是因為江宇說的沒有錯,整個醫院沒有人再比他更了解楊文誌的病情。
但是現在病人已無大礙,他也應該退場了。
馮清風一聽他這麼說,頓時明白他是接受不了江宇的賞賜,因為對於他來說,江宇不追究並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是侮辱。
馮清風沒了辦法,隻好求助似的看向江宇。
江宇說道:“願賭服輸,我就喜歡你這股勁。”
說完,並沒有說一句挽留的話。
馮清風連忙看江宇,希望他可以理解自己想要挽留錢醫生的心情,然而,江宇仍然是站在原地,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馮清風投來的目光。
“江副縣長……”
馮清風硬著頭皮喊江宇。
但是江宇還是無動於衷,就像一個不諳世事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馮清風要叫他。
錢醫生一心想要走,此刻也看出來江宇沒有留他的意思,於是說道:“江副縣長,後會有期。”
說完,他又對馮院長說道:“馮院長,感謝您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照顧。”
馮清風看著錢醫生,想要說什麼,但是卻發現此刻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的,隻好茫然的抬起頭去看江宇。
卻發現江宇正對著錢醫生笑。
“以後有空,可以多回來。”江宇說道。
那意思完全就是要跟錢醫生道別。
馮清風快要急死了,可是礙於還有一個外人劉春山,他隻好不斷地咳嗽,拚命提醒江宇,不能讓錢醫生走。
錢醫生聽到馮清風在不停咳嗽,想要走的腳步停了下來,回頭看向馮清風,擔憂地問道:“馮院長,您這是怎麼了?”
馮清風咳嗽了半天,才終於勻了過來:“小錢,你真的要走嗎?醫院需要你,內科需要你,你要是就這麼走了,是對醫院和病人的不負責任。”
錢醫生堅持道:“馮院長,我知道您一心想要留我,但是,願賭服輸,我竟然輸了,就沒有臉麵留下來,您不用勸我了,我對不起您的栽培,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