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李雄的聲音要比上一次還要高。
但是村委幹部們還是沉默不語,低垂著腦袋,看著地麵,似乎要將地麵出一個洞。
可惜的是並沒有盯出來,反而聽到了李雄憤怒的聲音:“我問你們,到底有沒有這回事?有還是沒有那麼難嗎?”
常威也站了起來:“現在部分村民還被關押在派出所,江宇也因為這件事進入了紀檢委調查機關,有還是沒有,到這個時候了,你們還不願意站出來作證嗎?”
所有人低垂著腦袋。
鄭波說過,他們已經答應江宇了,無論發生天大的事情都不能把這件事說出來,所以,他們不能說。
看著他們這個樣子,常威更加生氣:“你們到底想要隱瞞什麼?有還是沒有這麼難嗎?”
還是說,這個村子裏麵的其他村委幹部,已經跟麥家同流合汙。
就在這個時候,鄭老二忽然抬起頭,看一下常威和李雄,說:“沒有,這是沒有的事情。”
說完之後,他又坐下了。
整個過程,除了他說出來的那句話,其他動作都是無聲無息的,就像是一個鬼魅,說了這麼一句話。
所有人繼續沉默。
李雄看著這些人,說道:“既然沒有,為什麼江副縣長要承認他拿了麥家50萬呢?”
這件事情,作為村幹部,就連鄭波也不知道,所以此刻聽到他說的話,所有人幾乎是齊刷刷的抬起頭看向李雄。
“不可能的。江副縣長是絕對不會收麥家的錢。”
“對呀,這一定是搞錯了。”
“江副縣長不是這樣的人。”
“……”
隻言片語,細碎,聽起來根本就沒法串聯成一句句鼓動人心的話,但就是這樣質樸的話語,是從鄭家村的村幹部口中說出來的,這從他們從村民口中了解到的江宇完全不一樣。
這些人,到底是已經成為了江宇那一派的還是說江宇根本就沒有貪汙呢?
整個案子變得撲朔迷離,李雄和常威在連續奔波之後,實在是體力不支,幹脆直接回紀檢委休息半天。
“第一次遇到這種證據確鑿,而且對方也已經承認自己犯罪的人,我們卻還要找證據幫他脫罪。”常威不得不說,這一天的奔波,都是在找證據為江宇開脫。
這樣的事情還真是前所未有。
“可是我總覺得這一切都是故意的,以他的聰明才智,如果他真的貪汙的話,你覺得還會被我們發現嗎?”李雄坐在床上,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常威砸嘴說道:“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他就是覺得我們把他想得很聰明,於是用了這種笨辦法,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說是吧?”
很多事情,都沒有理由解釋。
江宇的行為,也可以列為沒有理由解釋。
李雄卻搖搖頭:“那你還真的看錯他了,我現在也覺得,他一定沒有貪汙,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有什麼原因?”常威百思不得其解,感覺這個案子要把他所有的腦細胞給扼殺了。
李雄沉默片刻,站了起來之後說道:“我現在有個大膽的想法,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走!”
說完之後,李雄立刻站了起來,往探監室走去。
“我要見麥家。”李雄對看守人員說道。
看守人員立刻點點頭,把麥家提了出來。
麥家經過一下午的恢複,整個人已經再一次披上了斯文的皮囊。
“您可終於來找我了。”麥家微微一笑,雙腿交疊,優雅的說道。
李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們剛從鄭家村回來,看到了滿池塘的死魚,看來你可真是運氣不好,剛投下的新魚苗,就這麼白白的糟蹋了。”
“做生意本來就是這樣,之前鄭家村魚塘已經出現過這種事情,我投入新魚苗,也出現這樣的情況,不才是正常情況嗎?如果我的魚養得肥肥美美的,才讓人懷疑吧?”
一開始的時候,麥家的確很生氣,可是他思前想後,又覺得沒有必要為這點小事生氣。
因為,就像他說的那樣,如果他投入生產的魚苗沒有問題,那麼豈不是直接證明了,之前給鄭家村的魚苗是有問題的,所以,這一次魚苗出事,反而洗刷了他的嫌疑。
他完全可以坦蕩蕩地跟鄭家村所有人說,之前的魚苗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李雄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忽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神情:“你覺得這一次魚苗大規模死亡事件是人為呢?還是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