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敲門?”常輕舞好奇地起身,剛想要去開門,卻被江宇阻止了。
“我去開門吧。”江宇淡淡說道,起身往門口走去。
常輕舞詫異地看著江宇的背影,片刻之後,視線落在了楊文誌身上,今天晚上她一直覺得兩個人怪怪的,現在看來,這兩個人是真的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她起身,往門口看去,門一打開,立刻就看到兩個穿著西裝革履的中年人,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
“江副縣長,我們是市委派來的。”
一句話,就交代完了他們的身份。
江宇點點頭,伸出雙手:“你們要帶我走?”
兩個人對視,有些尷尬的互相對看,半晌之後,其中一人才開口說道:“對不住了,江副縣長。”
說完,拿出一副手銬,直接將他銬上。
整個過程,他根本就沒有反抗。
楊文誌追了出來:“江副縣長?”
江宇回頭對他笑了笑,說道:“遊泳館的方案就交給你了。”
說完,又轉頭對常輕舞說:“下鄉的時候注意安全。”
很是稀鬆平常的話,交代完之後,他沒有再耽擱,而是直接大步流星的往前,就像是去赴宴般,一派輕鬆。
楊文誌卻著急了,轉頭對常輕舞說道:“怎麼辦?”
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紀檢委的人把江副縣長帶走嗎?
常輕舞淡然的走回客廳,關上電視,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已經十點鍾了,不早了,你要不要先回去?”
楊文誌目瞪口呆的看著常輕舞的動作,這一家子實在是太不正常了吧。
人都已經被抓走了,為什麼還可以這麼淡定?
對於他們來說,所有發生的事情,就像是過家家,不足掛齒。
可問題是,現在是人被抓走了,現在一點都不需要擔心嗎?
常輕舞久久沒有聽到楊文誌的回答,詫異的回頭看他:“怎麼了?還是說你不打算回去?可是現在晚上隻有我一個人,你不回去,也不太好。”
“不是不是,”楊文誌連忙尷尬地擺擺手,“我隻是覺得,江副縣長被抓了,難道您一點都不擔心嗎?”
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們這麼淡定真的好嗎?
常輕舞微微一笑說道:“擔心有什麼用。”
這種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所以擔心有什麼用呢?還不如配合調查,盡早得出真相。
楊文誌卻沒有辦法跟常輕舞一樣淡定:“可是這件事,江副縣長本來就沒有做錯,他這麼做是有目的的,但是這個目的又不能說出去,那他豈不是會被冤枉?”
常輕舞雖然不了解整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她還是非常信任江宇,“我相信他,無論遇到任何事情,最後都會化險為夷。”
楊文誌還想要說什麼,卻被常輕舞阻止了。
“我不知道你和江宇認識多長時間了,我隻想問你一句話,你相信他嗎?”
你相信他嗎?
多麼舉足輕重的幾個字眼,壓在楊文誌的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是啊,他相信他嗎?
他們認識的時間並不是很長,短短半個月的時間。
半個月能夠全麵的認識一個人嗎?
有些人,用了一輩子都沒有看透。
他的智商真的能在半個月全麵的認識一個人嗎?
再三思慮,他忽然特別堅定地抬起頭,看向常輕舞:“我相信他。”
當初在鄭家村的時候,哪怕是被村民們冤枉,他仍然願意堅定不移的去走這條道路,這說明他是一個胸有成竹之人。
隻要是自己走的路,他便有十成的把握。
“我相信他。”楊文誌又說了一遍,尷尬地抬起頭,衝常輕舞微微一笑,“我先走了。”
說完,揮手告別。
楊文誌走出去很長路之後,特意回頭看了一眼江宇的家。
他還以為,常輕舞是在人前故作堅強,所以等他走了之後,家裏的燈還是亮堂著的。
關於這一點,他從母親的身上深有體會。
每次父親隻要一出事,母親總會說,別管他,都是小事,可是等他睡著之後再醒來,便會發現母親房間的燈還是開著的,而母親坐在床前,垂著頭,一副苦惱的樣子。
所以他覺得他回頭,也一定能看到江宇家的燈是亮著的。
然而,他回頭,卻發現身後是一片漆黑。
在漆黑之中,他感覺到了那間房屋的平靜和不慌不忙。
好像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擾到這間房子的平靜。
這一家人可真是奇怪,從出事到現在,所有人都很平靜,好像就是在默默的接受命運賜予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