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子非先生往回走的時候,連絮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子非,你不是村裏的人?”
子非端著燈籠的手頓了頓,他側身對著連絮微微一笑,露出了幾顆白牙:“不是,我父親是外來者,是一名藥師,我母親是外來者生下的女兒,也算是外來者。父親來這裏之後發現無論如何也無法再離開,又遇到了我的母親,索性就安了家,平日裏就救治這些村裏的人。”
“這個村子被下了詛咒,尤其是到了夜晚,不過那些詛咒隻對本村的人有用,村裏人白天還好,到了晚上就會有些不對勁,所以晚上你不要亂跑。”
似乎從深山那裏傳來了一陣風,將連絮的悶痛吹走了一些,她打起一些精神有了繼續聽故事的欲望:“那你父母親呢?”
“我父母親.........”子非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飄渺起來:“他們都是心腸特別好的人,有一次去救治村人的時候,那些村人土突然發病咬了他們,重傷來不及醫治去世了。”
被咬死了啊,連絮張了張嘴,乖巧誠懇的道歉:“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不過,難道你應該恨他們嗎?”
子非搖搖頭,把大門推開,“小心台階。”
“他們也是可憐人,這天底下大概沒有人會想著成為吃人非怪物吧,可他們生來就會受折磨,不發病的時候都是十分善良的人,隻有在發病的時候才會那樣。連姑娘,你在村子裏生活久了,你就會知道,他們是多麼想要努力的活下去。
如果可以,連姑娘,還請你救她們一救。”
“明日再再說吧,我困了先睡了。”連絮把房門關上後,坐在椅子上開始慢慢的思索。
一千多年的詛咒,還是一個村子裏的人,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仇恨,又有這麼大的能耐?
天還未蒙蒙亮,連絮為了躲開那些村子裏的人,就一路飛躍著直接從儲物袋中掏出法器飛行,一頭鑽進了深山之中。
站在山的最高處,景色十分的幽美,涼風習習,沒有太陽,隻有白光,似乎是隔著一層 白紗將太陽隔絕在外,隻餘下它的光芒照射著這一方的天地。
向前看,就是那個奇怪的村落,家家戶戶都升起了炊煙,房屋高低有序的排列著,富貴堂皇卻又不失綠意盎然。
向後看,還是同樣的村落,甚至於就連...........等等,怎麼是一模一樣的?
連絮幾乎有點不敢置信,她飛身下去,仔仔細細的查看,發現山的另一邊與山的這一邊竟然是同樣的人家,同樣的景色。
“連姑娘,早上好。”早起出來打水的婦人親親熱熱的同她打招呼,還盛情邀請她去他們家吃早餐。
昨晚的村落,讓連絮感覺到的隻有害怕和膽戰心驚,可是現在的村莊,卻是滿滿的生機,讓她忍不住的就對這些和善的人露出微笑。
相遇說明有緣,或許她應該試著能不能救救他們。
見到了村落裏這些人們白日裏和善的笑容,連絮就覺得夜晚的村子有些難以忍受了,如果他們白日與黑夜的如此巨大的反差就是因為詛咒的話。
連絮是真的願意盡自己所能,幫他們破除詛咒,還這個村子一份寧靜。
“連姑娘,連姑娘,快,阿虎,快來謝謝連姑娘。”昨夜裏那個紮著青花的女子手裏牽著稚子,向著連絮又是道歉又是感謝:
“昨夜多虧了連姑娘才救了我家阿虎一命,婦人無知,昨夜裏對姑娘大不敬,還請姑娘看在我們村裏人晚上無法控製自己的份上原諒婦人。阿虎,快來給連姑娘磕頭。”
無法控製自己?
連絮阻止了阿虎要下跪的舉動,“大姐,你說的晚上無法控製自己是怎麼回事?”
“連姑娘,一到了晚上,我們就跟鬼上身一樣,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製的,所以天一黑大家就都歇息了從不出門,昨晚是不是嚇到姑娘了,實在是我們的罪過啊。”
“是啊,是啊,還請連姑娘不要生氣。”
“連姑娘,我們真的不是有心的。”
村裏早起的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圍著連絮向她道歉,昨夜裏一堆人齊刷刷的向她下跪都沒有現在這般讓她手足無措。
連絮幾乎是逃一般的離開了那些熱情淳樸的村民。
“村長,你說連姑娘真的願意救我們嗎?我看她似乎比較冷血啊。”四五個男人圍著、村子遠遠的觀望著連絮和那一群的村民。
“修行之人,哪個不是冷血的,可一個個的又以心懷天下自居,放心,那小丫頭心腸不壞,不會見死不救的。”村長十分的有把握,“再說了,就算她不願意救也由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