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熟悉的陣法(2 / 3)

晨曦,天空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

隨著光亮一點點的從東方升起,困住蒼雲派弟子們的死陣也在連絮緩慢打印的雙手中一點點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誰也沒有想到本來凶神惡煞,狂妄自滿口口聲聲要殺了連絮給她一個痛快的邪修,竟會在下一瞬間困在他自己布的陣法裏,就如同下棋的人突然從執子的位置變成了棋子存在。

邪修很惱火,但卻突然間不再出聲,因為陣法的緣故大家都看不見他,所以除了連絮外大家都不確定他是不是已經逃脫了。

麵臨死亡的危機似乎就這樣子的解除了。

除了那十餘名麵目潮紅眼神迷離的小弟子們,其餘的弟子都在原地坐著打坐,就在這時,一直坐在管事師兄身後的如畫突然間開口刁難連絮,聲音如黃鸝一般柔弱脆亮,她道:“小師姑既然會解這個陣法,為什麼不能昨天白天就解開陣法送我們出去?”

如畫此言一出,幾個管事弟子還未有所表示,其餘的弟子們看向連絮的目光卻都微妙起來。

試探,懷疑,還有譴責。

是啊,她是小師姑,本來就有保護他們小輩的責任,既然有能力,憑什麼讓他們在這裏等死。

如果她一開始就把雲吞草全部拿出來,師弟們也許不會受這麼多的苦,林銀小師弟也許就不會死。

對,都怪連絮師姑。

誰讓她這麼自私,不一開始就救大家出去,都是她的錯!

眾弟子們似乎心有所感,一個個的看向連絮的眼神中越發的厭惡和仇視。

普天之下沒有人不怕死,相反,更多的人反而是貪生怕死。

這些修道的蒼雲弟子也是如此。

他們迫切的需要找一個東西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情來轉移他們這幾日凡人恐懼,憤怒和絕望。

而連絮,在如畫有意無意的挑撥之下,就理所當然的成了這些弟子們負麵情緒的出氣筒。

下個不停的雨水似乎成了另類的毒藥,直透透的滴進人的內心,讓嫉妒和憤怒在靈魂深處如毒草一般瘋長不停。

此時此刻,往日裏良善老實模樣的弟子們似乎全部都忘記了連絮六七歲的年齡,忘記了她是他們所有人中最小的弟子,忘記了她此刻還在為救他們破陣而努力。

因為暫時的性命無憂,所以心中的發泄成了這些弟子當下最主要的事情。

可憐,更是可笑。

沐言的眼神越來越冷,他用靈力撐起一個防護罩把連絮和那些雨水隔絕起來,略一轉身,他頭上的發帶就隨著飄落下的雨水一起晃動,如池塘裏的浮萍,無情而又無根。

沐言的眼神很冷,往日裏還有幾分情誼的師侄們,此時他看他們卻如同在看死人一般,“目無尊長,是非不分,該殺。”

他的眼神很冷,他的心很冷,他的劍更加的冷。

天際的遠處雷聲轟鳴,昭示著大雨似乎要來了。

沐言的話音未落,其中一個打坐的弟子猛地抬起頭,看向連絮的眼神怨恨而又瘋狂,他不受自己內心的控製,竟然在所有人半分防備沒有的情況下直接對連絮用了一遝子的爆符咒。

若是那個弟子自己出手,就憑他的那點修為根本不夠沐言看,但是他用的是爆符咒,一遝子的爆破符咒。

能爆破巨石的符咒。

沐言雖然給連絮加了一個防護罩,但是此時在爆符咒麵前根本不夠看。凡人被一張符咒砸中,非死即傷,哪怕是修道之人,身體也會受大損傷,更何況是連絮這麼小的一個姑娘。

一想到自己小師妹那嬌嫩嫩的身子會被符咒傷到,冷著臉的沐言心中一同,眼睛猛地一縮,大掌一揮在盡力拖延爆符咒的同時,他自己傾身上去將連絮抱了個滿懷,讓她半根頭發絲都沒有露在外麵。

沐言用自己的身體給連絮撐起了一道最安全的防護。

同時,為了防止連絮被破裂開的靈力波及,沐言的靈力就跟不要錢似的全部化成防護往連絮的身上拍。

以沐言的修為,他可以毫發無傷的躲開符咒,在他的全力相護之下也能保證讓連絮性命無憂。

隻是,他不忍心讓他的小師妹受到半分傷害,她的傷痛他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去換取。

不知不覺中,連絮在沐言心中的地位已然超越了他自己。

被護在懷裏的連絮聽見了兩聲悶哼,一輕一重,一遠一近。

早在感覺到師侄們惡意的目光的時候,連絮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她把手中的一個陣法結完之後,剛準備停手看個究竟,就發生了現在的事情。

她是所有人中最無辜也是最迷茫的一個。

雨越來越大,滿地的血水早就隨著雨水一同浸透到生養他們,他們日日踏足的土地之上,陣法中的一切都顯得迷離,唯獨連絮背後的眾弟子們清晰無比。

大家似乎都被那聲爆破聲嚇得暫時清醒,扔出爆破符咒的弟子更是目瞪口呆的癱軟了身子,他怎麼也不相信朝著兩位師叔師姑出手的人是他。

他能有這個膽子,誰借他的膽子讓他用家族珍藏的符咒去對付自己的師叔師姑?他不願意相信,可是眼前的一切讓他不得不信。

沐言一手抱住連絮,另一手卻是直接對著扔爆破符咒的那個弟子出掌,這一掌她出了十分的力氣,很是明確的想要取那名弟子的性命。

“求師叔手下留情。”倒洗澡水的弟子悶哼著跪在地上求情,身上被爆破符咒炸的鮮血直流。

連絮聽見的那聲距離較遠的悶哼聲就是他發出的,他是所有弟子中沒有受到負麵影響的人,也是第一時間以身相護的那個。

沐言見他鮮血淋漓的模樣,拍向那個扔爆破符咒弟子時就收了幾分的力道。

“怎麼,你想為他們求情?”沐言的聲音很冷,冷的讓人覺得周圍下的不是雨,而是冰碴子。

“弟子不敢。”倒洗澡水的弟子即使身負重傷也不敢坐著和師叔說話,連忙撐著身子跪倒在地,“隻是弟子發現大家的情況不對,似乎是中了什麼圈套,還請師叔明鑒。”

他能察覺出來的事情,沐言自然也知道這些弟子此時的古怪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