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模糊的影子出現在半空之中,如果這時候有人仔細的辨認或許會發現那是一個女性的影子,可是這時候哪還來有心思去辨認呢,下人們進進出出,端的銅盆中是血腥味衝天的血水。
影子皺了皺眉頭,她清楚的知道裏邊有一位婦人在生產,而她即將成為她的孩兒。不過此時此刻,她還是有選擇的,去投胎或者不投胎。
“不好了,夫人腹中的胎兒沒動靜了!!”接生婆恐懼的聲音從產房裏一直傳到她的耳中。
影子疑惑的偏了偏頭,她不去投胎,所以一屍兩命嗎?
一個年輕的錦繡男子跌跌撞撞的要往產房裏衝,被左右的丫鬟婆子死死的攔住,她可以看到那個男子臉上悲憤而又絕望的表情,是那麼的真實生動。
影子很疑惑,她在想她是誰呢?她為什麼會在這裏,她是什麼?是人,是妖還是鬼?可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既然想不起來,索性就不想了,看著院中那個絕望的男人,產房中還在死死堅持的女人,影子覺得,有這樣的父母貌似也不錯,很真實,很生動。
這樣一想,她瞬間化為一道流光飛入產房之中。
“動了,動了!”接生婆子喜極而泣,“孩子活了,夫人使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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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彎曲曲的山路之上,一道人伸出他灰撲撲的衣袖指著眼前一中年富貴男子怒罵,氣的吹鼻子瞪眼。
富貴衣著的男子看起來有些發福,從頭到腳的金玉錢臭依舊遮不住他骨子裏透出來的陰霾性子。此時,這個富貴男子轉動大拇指上的黑玉扳指,有些嫌棄的盯著躺在腳邊的屍體瞧,整個人看起來並沒有對老道人一點的不耐煩。
相反,老道人罵的越狠,這個人反而看起來心情越好,隻是眼底的陰霾也越發的濃鬱。
蒼雲派的大殿門窗緊閉,經過的弟子聽到裏邊的動靜都遠遠的避開,毫無疑問,這是幾位長老和掌門在一起議事,而且聽這動靜,還是不小的事情。
“不行!這女嬰來曆不明,雲亦派不能收留她。”雲亦派大殿之上,蒼峰長老聲音有如洪鍾,不看輕閑老道和他懷中抱的女嬰,側身右轉對著掌門虛空子微微拱首:“掌門,我雲亦派向來派規森嚴,萬萬不得收留來曆不明的嬰兒啊。”
輕閑老道吹胡子瞪眼,還不待他開口說話,尋禮長老把他緊閉著的眼睛睜開一條縫,手裏的珠子也不轉了,慢悠悠的開口,以一種不可思議而又理所當然的速度攔截了輕閑老道的話,他的幹巴巴的語調和他枯槁的容顏同出一轍:“掌門,我剛剛給那個女嬰測了一卦,非同尋常啊,非同尋常啊。”
“怎個非同尋常法?”思斷長老最看不慣尋禮長老慢悠悠卻又老神在在的樣子,開門見山的直問。
“能不非同尋常嗎?”輕閑老道從鼻孔裏冷哼一聲,“這女娃的全家都被燕嬉那王八犢子給殺了,這才多大一點兒就無父無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