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麗想,她在倒下的那一刻,看到了五彩雲霞,圍繞在她周圍,久久不能離去。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是漂浮在空中的,像是來自她頭腦裏的想象,更像是現實存在著的東西。她見到了在現在社會根本就不可能見到的東西。亭台樓閣,古香古色,鳥聲清脆,花香怡人,甚至空氣清新的就好像從來沒有經曆過現代工業帶來的汙染一樣,每吸一口氣,覺得自己都能夠多活十年。
她看到了,在街上走著的人們的衣服,也是這樣的不同。她猜,自己一定是夢到了某一個古裝電視劇的拍攝場景。
可是,就在她恍恍惚惚之間,突然覺得身下一陣陣的劇痛,痛的讓人窒息,痛得讓人不想再為人。於是她忍不住的大喊出聲。
“痛痛痛,痛死我了,哪個混蛋敢這樣對我,小心我斷了你的祖孫根。”
她迷迷糊糊之間,耳邊傳來一個年老滄桑,帶了幾分喜悅的聲音。
“小姐,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已經,已經……”
已經後麵的話,這位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一邊笑著,一邊擦去眼角的淚水。
沈麗聽到別人喊自己小姐,她沒有睜開眼睛,想著,或者是喊得別人吧!小姐?哪個歌舞廳的小姐?這個人說話的語氣也不對啊!不像是媽媽桑對待小姐們的態度。
她又感覺到體下傳來劇痛,不停的喊叫著,希望可以緩解一下疼痛。在疼痛的刺激之下,她猛地睜開了眼睛,眨了幾眨,嘀咕了一句,“這不會是真的,是在做夢。”然後她又閉上了眼睛,祈禱著醒來之後,就可以看到自己溫馨而舒適的一居房了。
僵硬粗糙的木板床,隻剩下幾個布片連在一起的床幃,身上的棉被散發著一種遠古時代的味道,在床尾一直在她雙腿間忙活著的老女人,衣服不算破,但是很舊,頭發簡單的盤成髻,沒有任何發簪首飾,臉上緊張的神情,從來沒有放鬆過她都不好意思看到的部位。
老女人還不停的鼓勵著,“小姐,使勁兒啊,快出來了,再加把勁兒。”
身下傳來的陣陣劇痛,讓她深切的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而是在……,在生孩子?
她心裏一慌亂,不由自主的力量用在了身下,隻聽‘哇’的一聲,有個東西從她的身體裏麵跑出去了。
她一個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從來沒有跟男人上過床的黃花大姑娘,居然莫名其妙的的跑到不知道什麼鬼地方來生孩子了。
她這麼痛,那個老女人還抱著那個所謂的她的孩子,來到她麵前,問道:“小姐,是個男孩,你要不要看看?”
沈麗已經無力應對了,閉著眼睛,輕聲的冷冷的說了一句,“不看,累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太過疲累而昏睡過去的,還是因為這一場太過離奇的夢,自我催眠了。總之,她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還是一聲接一聲的清脆的孩子的哭聲吵醒她的。
她再一次的睜開了眼睛,這一次,她是完全相信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至於是誰,她不是很關心。總之,她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在現代社會那一具與行屍走肉般生活著的軀體死掉了。
她對於現代社會的生活並沒有太多的抱怨,隻是覺得,有點孤單。每天醒來,每天睡去,每天的每天,都隻是她一個人。她有時候真的想過要脫離那種生活,但是,她又得不到一種更讓她心滿意足的生活。
在這幾天昏昏沉沉的意識之中,她不敢相信眼前是否是真實,但是,每一次睜開眼睛,都是一般無二的破敗的場景,這比之她在現代社會的生活,還要讓她寒心。在現代社會,她隻要忍氣吞聲,至少自己可以在無盡的工作中老去,可是在古代,這個意識中以為熟悉的社會,其實,她此刻才覺得對於自己是陌生的,連一粒塵土都覺得那麼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