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距離李和弦大約三十多丈的地方,一道纖細的人影,此刻跌坐在地上。
這道人影此刻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臉,身上穿著紅色的裙裝,烏黑的長順著兩肩垂下,袖口露出的一截白皙的手腕如同美玉。
裙擺分開兩邊,兩條腿白皙地蜷曲著,膝蓋以下,都暴露在空氣裏,纖細筆直的腿,沒有一絲贅肉,線條完美,腳上穿著白色的短襪,此刻一雙木屐,散落在旁邊。
如同光是從這副身形來看,玉藻前絕對會讓人誤以為它是一個嬌弱無助的少女,而不會讓人想到,它其實是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以弑殺為樂,而被狐族放逐的妖獸!
“用袖子遮著臉做什麼?”李和弦冷哼一聲,“難不成你其實長了一張狐狸臉,滿臉都是毛,醜得不能見人嗎?”
到這裏,李和弦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我想起來了,妖獸在靈獸階段的時候,最多就是開智和口吐人言,還沒有能夠化形,所以你絕對是一張狐狸臉,不定還是一隻土黃土黃,像是黃鼠狼一樣的猥瑣臉。”
“你才是黃鼠狼!”玉藻前一聲嬌叱,緩緩將袖子放了下來。
李和弦掃了一眼,結果現玉藻前戴了一副麵具。
麵具上麵,是世俗民間過年時年畫上胖娃娃的笑臉。
隻是此刻這笑臉出現在這樣的環境裏,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詭異。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現我不是寧采臣的。”玉藻前麵對著李和弦。
麵具上麵,露出了玉藻前的眼睛。
眼眸清澈,春水蕩漾,透出一抹嬌豔至極的邪氣。
“那個胖子其實就是你事先安插進來的奸細吧?”李和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一句。
玉藻前微微點了點頭。
“其實我從很早的時候,就懷疑你不是寧采臣了。”李和弦道。
“為什麼?”玉藻前疑惑問道。
“因為除了第一晚上,之後你這個寧采臣,再也沒有過來向我問過關於我侍女的事情。”李和弦冷笑一聲,“寧采臣年紀尚輕,為人處世並不穩重,以他的性格,絕對不可能這麼久的時間,一句話都不問。
我後來找機會試探了你一下,我問你你是不是來向我打聽我侍女的事情,你還記不記得?”
玉藻前微微歪頭思索片刻,點點頭道:“記得。”
“你當時那對這件事完全不感興趣的態度,更加讓我確定了我的猜測,你不是真的寧采臣。”李和弦冷笑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恐怕進入紅楓山脈第一晚上,你就找到機會,和他換了身份了。”
聽完李和弦的話,玉藻前一愣,隨即苦笑一聲:“原來我是在這上麵露出了破綻,所以你當時是故意試探我的?”
李和弦點點頭,沉聲問道:“真的寧采臣現在在哪裏?”
“死了。”玉藻前冷冷道。
李和弦冷笑著看它的樣子,讓它一陣心慌:“你這樣子看我什麼意思?”
“都玉藻前喜歡玩弄自己的獵物,都要玩夠了,才會將對方虐殺而死,寧采臣應該不是你的獵物吧?”
“那又怎麼樣?”玉藻前沒好氣道:“我最近變主意了,反正我已經把他殺了,屍體現在恐怕已經被毒蟲猛獸給吃幹淨了。”
完她一陣嬌笑,好像是在什麼極為有趣的事情一樣。
“那不見得吧。”李和弦冷笑連連,“要是寧采臣死了,你能知道八臂邪尊懸賞領戰功的事情?所以至少在那個時候,寧采臣還沒有死。而且我能夠殺八臂邪尊這件事,也是在你的意料之外,所以你應該是見到八臂邪尊的腦袋之後,才臨時起意,去問寧采臣這件事情的。”
李和弦篤定的神色,玉藻前沒來由一陣心慌。
此刻它突然有種感覺,自己好像是進入了一個圈套,不然的話,對方為什麼好像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
“你什麼意思?”玉藻前此刻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眼中的獵物,有一些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內了。
哪怕之前被李和弦看破身份,它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李和弦的氣場,仿佛狠狠壓住了它一樣,讓它感覺很不舒服。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那段時間內,所有人幾乎都驚魂未定,恨不得彼此之間,寸步不離,以此來增加安全感,而你也沒有例外,並沒有離開過我們所有人的視線。
但即便這樣,你依舊能夠第一時間了解到關於懸賞和戰功的事情,你我能從這裏麵推測出什麼?”李和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