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剛剛真的好緊張啊,你沒看到那些妖怪,他們居然要吃我!
我還以為有名一點兒的妖怪,都不吃人呢,可你看河童,真是的……”
意識到自己已經混亂的胡說八道之後,我猛的住口,尷尬的笑了笑,仰頭看著他,誠懇的說:“謝謝。”
他好像並不愛說話,在我說完這麼一大串廢話後,隻冷冷地說了一句:“沒什麼,順手而已。”
哇……
這種冷淡到不在乎的態度,讓我自己更尷尬。我訕訕的站在原地,擰著自己的衣服,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你為什麼來這裏?”他卻突然開口,問:“你知不知道,這裏是日本的鬼界。”
“我跟著你來的啊。”實話脫口而出,我在心裏鄙視了自己一下,馬上想辦法解釋,讓自己聽起來不那麼像個跟蹤狂。
“我沒跟你那麼遠,外麵有個神社在舉行慶典,你知道的吧?
我其實是來玩的,但是剛好就看到了你,想跟你說句謝謝,就跟過來了。”
我想了想,隱瞞了那些說我是神靈的對話,他是個鬼,而且是個水鬼,我很清楚,說自己是神靈的話,有點兒微妙吧。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有事情要處理,等一會兒才能送你回去。”
我想跟他多說點話,就倒了一杯酒給他,很殷勤的問:“那你呢,你是來幹嘛的?”
酒樓裏妖怪很多,嘻嘻哈哈,打打鬧鬧著,漂亮的狐女穿著顏色炫麗的和服,遊走在一張張桌子上,倒下酒,放下小吃,和那些妖怪打情罵俏著。
可是狐女們每次到我們這邊,卻隻是看他一眼,就笑著繞到其他桌子上去。
他連酒杯碰都不碰一下,盯著酒樓大門的位置看了一會兒,才輕聲說:“來找個人,讓他幫我查一個,對我非常重要的人。”
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把目光轉到我身上,才說:“你在這裏等著我,等我忙完就送你回去。
人鬼殊途,以後不要擅自進入鬼界,很多鬼……”
他頓了頓才說:“不要亂跑吧。”
沒把我丟下不管,已經讓我感動的不要不要的,何況他居然還跟我說了,他為什麼來這裏!
於是我端著酒杯,一臉花癡的盯著他看。
啊,幸虧我還帶著那個狐狸麵具,不然的話,就憑我這一臉的花癡,也得讓他把我扔回去喂妖怪了吧。
“我臉上有什麼?”他突然轉頭,冷冷的說。
“沒啊。”我尷尬的放下酒杯,噌一下站起來,說:“我去外麵看看,有什麼好玩的。”
站到街上,酒樓裏溫熱的酒氣散去,我的神智總算是清醒了一點兒。
我是已婚婦女啊!現在跟自己老公走丟了,不僅不操心老公會不會找我,反而在這裏盯著另外一個男人發傻。
什麼時候,我變得這麼沒節操!
日本的鬼界,比外麵更熱鬧一點兒。
路很寬,除了這些酒樓飯點之外,在街道的兩側,是一個接著一個挨過去的地攤,擺著陶器賣的,放著奇怪的小擺件的,甚至還有幾個攤位上,賣著用繩子係著的小妖怪。
對那些我沒什麼興致,倒是很快被酒樓旁邊,一個撈金魚的攤位給吸引了。
我拿了頭上一根金簪,換了一大堆撈金魚的小紙網。
雖然看起來,我是拿著紙網在追魚,實際上,我早就偷偷的,用水球把這些魚困住,然後困住它們,一個個的丟進碗裏。
不一會兒,我就把池子裏的魚撈的幹幹淨淨。
“你這算作弊。”他站在我身後,好笑的看著我。
我瞪他一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觀棋不語……”
話沒說完,他卻突然走開,往酒樓正門那邊過去,我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丟下那些魚,跑過去想要道歉。
半個音都沒發出,就看到天空飛來了一輛,輪子帶著火的牛車。
牛車端正的停在酒樓的門口,四周的妖怪們,用一種崇敬又懼怕的目光看著車門。
車門自己打開,一個帶著狐狸麵具,握著一柄折扇,穿著日本古代白色官服的男人,緩緩的走了下來。
“晴明薩馬,晴明薩馬!”
周圍的妖怪們躁動了,不住的小聲呼喝著,有逃走的,也有圍上來看他的,很快,酒樓門口就圍了一堆妖怪,緊張興奮的盯著他看。
……晴明我能懂,薩馬是什麼!
男人的麵具和我的很相似,卻比我的要多大,也多了一點英氣。
臉看不全,但那雙上挑的狐狸眼裏,卻充滿了鄙視,他掃了一圈兒後,直勾勾的看著,救了我的男人,用明晃晃的中文問:“是誰,要挑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