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書我曾經偷偷瞄過幾眼,上麵是用毛筆豎著寫出來的一堆繁體字,我認識的不多。
更多的是一張張符咒,這個我倒是能記住幾個,不過也隻是認識圖案,從哪裏起筆,從哪裏收尾,一個都不知道。
“又去睡覺了啊。”水修合上書,笑著看著我,對我招了招手。
他穿著西裝!
我心裏咯噔一聲,馬上堆起討好的笑容,小跑到他身邊,往他腿上一坐,拱進他懷裏,嘿嘿笑著說:“我太困了,就睡著了,老公,你等久了吧?
對不起嘛,可是你看,現在都要四點鍾了,下午的測試,就不做了吧?”
“你啊,”他輕輕的揉著我的腦袋,捏了捏我的臉頰,才說:“為了逃避測試,跑出去睡覺。
丟丟,你真像個孩子,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不知道……”我失望的歎了口氣,從他腿上下來。
他說了半天,也沒說,可以不做測試。果然穿著西裝的水修,最嚴苛不過。
“去哪兒?”他伸手拉住往病房外走的我,詫異的問。
“去做測試啊。”我低頭看著他拉著我手腕的那隻手,才發現,我們兩個的手上,都沒有戴戒指。
可是我的手指上,卻有很明顯的,長期戴戒指才會留下的,淺淺的一圈痕跡。
我怔住了,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問。
或許我們曾經有過爭執,但是,現在他肯為了幫我治病,蓋這麼大的醫院給我……
過去的就過去吧。
“丟丟,醫生說,你可能不是生病,而是有超能力,所以……”
“所以我不用做測試了?!”我激動的打斷他的話。
他笑了笑,才說:“要做實驗,來測試你的能力。
不過,等實驗成功,而你能夠掌握自己力量的時候,你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丟丟,聽話,這次的測試我會陪著你一起做,隻要你能成功通過這次的測試,就能掌握自己的能力。
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回家了。”
我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剛剛說我有超能力。
如果他說的是水龍,這個能力他應該也是會的,不然我剛醒來的時候,他身上玻璃似的防護層,又是哪兒來的?
而且那次做測試的時候,我也看到了,他意念裏的世界。那個充滿花香的草原,明明比我的一片慘白高級的多了。
他是怕嚇到我,才故意說我有超能力嗎?
我腦子裏都跟高速公路疾馳的列車一樣,狂奔了無數個來回的各種亂想。
結果到最後,居然還是笑著憋出了一個字:“好。”
這個測試,並沒有任何的機器。
他給了我一件中長款的旗袍和一副麵具,讓我換上,跟他出門去。
旗袍合身的可怕。
說是合身,還不如說這件旗袍就像是我的第二層皮膚,貼在我的身上,無論是蹲起、跳躍還是小跑,都一點兒不緊繃,簡直像是隨著我的動作,自己變大縮小一樣。
再大的動作,旗袍都依舊合身。
這件精美的深藍色旗袍上,從衣襟開始一直到裙擺,都繡著水紋。那些水紋的花樣,從深到淺,用力不知道多少種顏色。
而且看的久了,會發現,那些水紋好像在自己上下起伏波動,就好像是真的浪花一樣。
“真漂亮,戴上吧,我可不想別人看到,我老婆這麼漂亮的樣子。”水修笑著,把麵具戴在我的臉上。
白色的陶瓷麵具,同樣的藍色水紋,戴在臉上,就好像吸住了我的皮膚,服帖的熨在臉上了一樣。
“走吧,我帶你出去做實驗。老婆……”
水修拉住我的手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又笑著說:“這個實驗成功,以後你就不用再受疼了。
我不會讓你隻身涉險,你不要怕,老婆,我一直在你身邊。”
車開的很穩,從醫院出去,周圍的景色,就一直很是荒蕪。
我們從一片片已經收割的麥田開過去,路過幾個被抽幹的水潭,再開過一個哥特式的教堂,越開,周圍的景色越是怪異。
空曠的原野上,天空很低很低,一團團翻滾的烏雲,幾乎就壓在地平線上。
風呼嘯著從車前吹過,刮起枯枝落葉,撞在車窗上發出奇怪的聲響。
而雲層裏,露出了一個尖尖的,避雷針一樣的東西。
這附近除了這個避雷針一樣的東西,好像也沒建築物了,車一往直前的,開了過去。
“龍爺,到了。”
司機把車停在了一棟破敗的建築前,恭敬的走到水修那邊,替他開了車門。
水修取出一個純白色的麵具,戴在了臉上,走到我這邊,替我打開車門,伸出了手,說:“丟丟,勇敢一點,我會一直陪著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