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水修攬著我的肩膀,把我攔腰抱起,但他無法飛起來。
頭上就是防盜網,往上一點點就會撞到。
這種環境,讓我心裏很不舒服,但似乎刑隊和羅繁星,卻並不在乎。
我有點嫌棄自己不合時宜的潔癖,正想讓水修放我下來,腳就挨地了。
“到了。”
水修伸出手,那張符咒就落在他手心裏。
攤開來,又變回了一張黃紙。
我們麵前,是一棟塌了半邊的大樓。
一半是露出鋼精的碎水泥,廢墟上,打著幾個棚,好像有人住在裏麵。
而另外一半的房間還在用,窗戶裏透出昏黃的燈光,明明很明亮,但配合著倒塌的那一半,卻是說不出的陰森。
“我們先進去。”刑隊說著,抽出一根煙點著,深吸一口,吐出了幾個煙圈。
煙圈一點點擴大,變得有一個門的大小,他從那裏麵穿過去,往前走了幾步,背對著我們招手。
煙圈還在,濃度也沒有變化,我猶豫了一會兒,看著已經從煙圈穿過去的羅繁星,也跟著,穿了過去。
好像沒有什麼變化。
但我知道他抽的應該是黃泉夢,應該還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幫助。
我們剛走到門口,從裏麵躥出來三四個年輕的男人。
他們用發膠把自己的頭發梳的一根根紮起,黑色的外套敞著,拉鏈隻拉到肚臍上麵,露出搓衣板似的幹癟身材。
筷子似的細腿上,緊緊包著黑色的皮褲,搭配著一雙灑著亮片的,能瞎了人眼的板鞋。
洗剪吹!
一個藏匿在城中村裏的洗剪吹大樓?
我完全不知道,李牧媽媽要做什麼了。
離開維生設備的植物人,時刻都處於危險中,她怎麼會帶自己的兒媳來這裏?
“各位信徒,這邊請。”
我正糾結呢,一個洗剪吹衝著我一弓腰,右手往大樓裏一伸,請我進去。
呃……
“丟丟,我先進去看看。”水修用心語跟我說了這一句後,就幻化撐透明化的幽靈,從這幾個男人頭上,飛了進去。
我擋在刑隊和羅繁星前麵,磨磨唧唧,猶猶豫豫的等著,直到水修說了“安全,進來吧。”,才笑嘻嘻的,走了進去。
水泥樓梯上,鋪著紅色化纖廉價地毯,走上去,有一種踩著塑料袋的感覺。
地毯上,是個奇怪的圖騰,有點類似印度神話裏,自己吃自己尾巴的蛇。
但是……
這個圖騰,卻非得把人家好好的蛇,畫成一條中國龍。
我無語。
有這樣高仿的麼!民族特色鮮明成這樣,不怕原裝鬧事麼!
廉價地毯旁邊的樓梯扶手,是用掉了漆的鐵做的。
牆壁髒的發黃,牆角甚至還有蜘蛛網。
幾盞瓦數挺高的黃燈照著,雖然亮,但是那種“隨便搞搞”就好的糊弄感,卻明顯的太可怕。
既然要搞出陣仗來,不管是做什麼的,至少,至少,走點心啊!
一口一個“各位信徒”,卻搞的這麼隨便,這到底是個什麼教?
不過不管是個什麼教,我都覺得,肯定龍爺不是主事。
他搞不出這麼糊弄人,又湊合的,明顯就是騙子的東西來。
我們走到三樓的樓道裏,就聞到了很濃的香燭味,一扇開著的門裏,傳出聽不清楚的呼喝聲。
水修飄在我們前麵,正準備進門,卻從門裏,出來了一個穿著貼身西裝,頭發梳理的一絲不亂的年輕男人。
他擋在門口,說:“貧道從來沒有見過幾位,幾位是新來的教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