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水修蹲在花壇前麵,研究著坑裏剩下的這一點兒靈氣,琢磨著要不要帶點土回去。
突然,有個人叫住了我們。
“你們兩個在這裏做什麼?這裏是命案現場,閑人勿入,快出去,出去。”
我抬頭,是個年輕的小警察,長著一張略萌的圓臉,眼睛很圓很大,白白淨淨的皮膚,配著他身上的警服,一點兒沒有警察該有的威嚴不說,反而有種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覺。
我看看水修和我的偽裝,站起來,擋住還在查看花根的水修,故意咳嗽一聲,說:“我們不是閑人,也是來查案的。”
“查案?便衣嗎?”小警察歪著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會兒,說:“這個案子根本就不需要便衣,你們是哪裏的記者?都說了不能進來,出去,快出去!”
他說我們是便衣?!
難道,他能看穿幻術?
我緊張地看著身後慢慢站起來的水修,再看看院子裏其他幾個警察,身為守法公民的我,生怕一會兒惹急了被他們抓走。
慌亂之下,我放了個大招——我直覺地變出了我覺得最厲害的東西,一隻黃色的,有著閃電狀尾巴和耳朵的,可以釋放十萬伏特電壓的——黃胖子電老鼠比卡丘。
這真是個無法言說的悲劇。
等我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挽救了。
隻能含淚學著動畫片裏比卡丘,朝他擺了個萌萌的剪刀手造型,同時發射了“波光粼粼”電眼光波:“比卡丘——”
我覺得我節操已經負到沒救了。
小警察看著我,驚呆在原地,我趁著這個接回,拉著水修,跳牆跑了。
“我本來想變個可怕的東西的,怎麼會變出一個卡通啊?”我站在對街看著那個四合院,歎了口氣。
命案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屋門口基本上被警車和采訪車給擋嚴了。
不少記者舉著話筒對著攝像機,描述著這樁滅門慘案。
那些描述中,都提到了這戶人沒有仇家,更不沒有丟失財物,隻少了一株花這件奇怪的事情。
“唉。”我看了一會兒,抬頭問水修:“現在怎麼辦啊?花挖的那麼幹淨,現在完全都沒線索了,沒辦法查到凶手,怎麼辦啊?萬一他再害人呢。””
“不用擔心。”水修揉了揉我的頭,手指朝天上一指。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是對街那戶人家院子裏長出來的一棵大樹,水修手指的位置,是樹上的一個鳥窩。
我一臉迷茫地看著水修,等他給我解釋。
“世間萬物皆有靈,不僅是人,鳥獸魚蟲都是有靈魂的。”水修拉著我躲在一邊,不讓那些警察看到我們。
然後繼續說:“我最近學了一個搜魂法,就是在他人的靈魂裏,搜取他人的記憶。鳥兒的靈魂,也可以搜取。”
“能看到?”我想起來,寶寶用讀心術時,可以看到畫麵,那這麼說,我們也可以借助問鳥的靈魂,來提取它們看到的畫麵了?
“能,可以看到,他人眼中看到的一切。”水修點頭回答。
好方便!
那不就等於,在這戶人家院子裏架了一架攝像機!
“走吧!去抓鳥!”我興奮地拉著水修就想過馬路,這麼神奇的法術,我不僅想見識見識,還想學會了,以後拿來用!
“急什麼。”水修彈了彈我的額頭,說:“剛那個小警察,能看穿幻術,這會兒過去撞到他,不是又露餡了。”
我眨了眨眼,嘿嘿傻笑了一會兒,抱住水修的手臂,蹭著他撒嬌,說:“我都忘了,那咱們再等等。”
唉,我居然會滿足於水修的這種,小小的嫌棄和懲罰,還真是,愛好奇特啊。
我們又等了一會兒,直到看見那個小警察出來,驅趕記者,才趕忙隱身跑過去,直接飛到樹上,把鳥窩整個端走,然後躲到了遠處。
水修盯著窩裏被自己定住的兩隻鳥,用法術搜取了它們的靈魂。
從那兩隻小鳥的頭部,像是投影儀一樣,投射出了疊合在一起的畫麵。
畫麵昏暗不清,隻有院子裏回廊裏的燈,照著四周。
花壇前,一個穿著汗衫和牛仔褲的人,正奮力地挖著地上一株開著花的劍蘭,劍蘭的花劍抽的很高,在半中央的位置,藏著一個殘片一樣的光點。
在昏暗的院子裏,那個光點顯得格外的刺眼,連我,都一眼看見了它。
“是殘魂碎片!”水修更是驚訝地喊了出來。
我剛想問他是什麼,就看到畫麵裏,出現了一個老爺爺,他穿著拖鞋,質問來人是誰,為什麼在他的院子裏。
老爺爺看他不回答,馬上就喊出了自己的家人,讓他們來捉賊。屋門次第打開,一個個人跑了出來,驚訝的質問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