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生了重病,整個人十分消瘦,麵頰都凹了進去
而二龍王,坐在她的床前,看著她直抹眼淚。
不一會兒,大龍王傲吉,背著手走了進來,我看見,他的手裏有一朵牡丹花。他朝二龍王點點頭,示意他離開,這才開口問彩女:“值得嗎?為了那個男人。我二弟雖然頑劣了一些,但是心中隻有你。”
彩女看了他一眼,似是想跟他說些什麼,一開口卻激烈地咳嗽起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兄長你,試過愛而不得過嗎?
就算他不愛我,甚至不看我一眼,他在我心中,也是無可取代的。
他是我的命,挖不走,舍不了。
我的心裏,隻能日日夜夜的煎熬,恨也好,怨也好,至死方休。”
她喑啞著嗓子,杜鵑泣血一般,說著淒厲的表白。
傲吉怎麼會不知道求而不得感覺呢?
我看見,傲吉的臉色一變。他站在帷幔下的陰影裏,好半天,才艱難地說:“我知道。”
似乎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回答,彩女驚訝地看著他。
傲吉不管她,繼續說道:“別人都說我愛著西海龍妃,可是他們都錯了,我愛的是夕妃。從她小的時候我就在等她長大。可是她不相信我,也不愛我。”傲吉說完,頓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看,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說出來了,誰想到,開了個頭之後,其他的也能很輕鬆的說出來。”
說著,他把藏在身後的牡丹花遞了過去,“嗯,給你,好好活下去吧!
如果你真的愛他,想要得到他,隻有活下去才能得到他。”
那是一朵十分嬌豔的,剛剛盛開的牡丹花,花瓣嬌嫩新鮮,花蕊上,還帶著晶瑩的蜜珠。
那美麗而蓬勃的生命力,令人深深的豔羨,彩女打量著花朵,眼裏,慢慢浮出貪婪的神色。她忽然捂住臉,嚎啕痛哭了起來:“你說的是對的,隻有我活著我才能可能得到他,可是我已經燈盡油枯了。”
傲吉站在床前,看著那個消瘦的,哭得不能自已的姑娘,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卻在快碰到她的時候,觸電般縮了回來,
“我有辦法?”傲吉目色深沉的看著她,“我有辦法為你續命,隻是你再也沒法修正道的,你願意嗎?”
“隻要能活著見到他,就算墜落成魔我也願意。”
彩女惡狠狠地說道
“好。”他神色複雜地點點頭,“每年我會讓二弟帶些童男童女過來給你續命。你會活著的,你也一定會得到他。我們都會得償所願。”
他看著彩女的眼神十分微妙,似是憐憫同情,卻又帶著幾分刻意僵硬的維持。
我突然就明白了。
這就是大龍王傲吉心底,最恐懼的事情。
他曾經深愛著夕妃,但是,千年的等待,磨搓了他所有的感情。他還在等著夕妃,卻無可避免的,被這個跟他一樣,愛而不得,癡心濃烈的人,所吸引。她卻是他弟弟的心上人。
這是他最隱秘的,無法宣之於口的秘密。
甚至羞於正視。
我撲進水修的懷裏,膜拜如潮水般在心頭翻湧:“老公,你怎麼知道真相會是這樣?”
“若不是極度重要的人,彩女怎麼能主導得了,他一個位列仙班的龍王的夢境。他可不是二龍王那種蛟龍啊。”水修冷嗤道。
他快速地結著印,然後大手一揮,眼前的這片幻影,就被他攏到了袖子裏去。
我們牽著手,沿著原路返回。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越往上走,腳底下的震動越明顯。就好像要地震了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他害怕了。”水修忽然蹲了下來,“他可能正在想讓自己醒來,阻止我們。丟丟,沒時間了,你上來,我背你。”
水修背上我,架起了水,很快衝到牢獄之中。
仿佛感應到我們即將要做的事,整個幻境都在劇烈的顫抖。不斷的有石塊從上方落了下來。而那些水妖,在我們衝上來的一瞬間,就消失了。
滿場隻剩下彩女,和我們倆麵麵相覷。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她問。
水修挑了挑眉:“一個噩夢。其實,你心裏都明白,不是嗎?”說著,他把那片夢境扔了出去。
彩女的臉色一變,僵在了原地。
水修趁機背著我,發動了瞬移,因為彩女和龍王的精神力,都十分薄弱,沒了壓製,我們一瞬間就移動到了,來時龍宮外的那塊大礁石。
前麵依然看不見什麼道路,可是,當我伸出手去摸的時候,卻能感覺到,前麵的確是有東西的。
“現!”水修一聲喝令,那條路,就在我們麵前顯現了出來。
我們忙走進去。
這時,一道淩厲的掌風,向我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