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達信放下口中已經死亡的雞,轉頭失神的看著我們。
仿佛中了邪的人突然被釋放出來,達信沒有焦點的眼神瞬間重新明亮起來,嘴角還掛著鮮紅的雞血。
“你們怎麼來了?”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一般,達信茫然的問道。
“到現在你還敢問這個?!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跟在我們身後的石勇氣憤的走上前去,照著達信的肩膀就是一腳。
這個石勇看樣子是個練家子,我們幾個是因為修仙才能跟上紅衣的速度,但是他作為一介村民竟然也能及時的跟上我們,這讓我有所不解。
而這段時間那些草木皆兵的村民,聽到我們在外麵的聲音,也都迅速的圍了過來。當他們看到眼前的一幕時,毫不猶豫的將因恐怖而憤怒的心情發泄到了達信身上。
如果說上次放過達信和紅衣是因為沒有證據,可是此時,雞的屍體就在地上,旁邊的達信嘴邊,還有未幹的血跡,甚至在他的身上,還有因為雞掙紮時留下的雞毛。
“還說不是這個小子,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再也抵賴不了了!”
“都是他幹得,他才是禍害,打死他!”
“打死他!”
“打死他!”
在一波蓋過一波的聲討中,剛才還在沉默的紅衣再次無法阻擋的暴躁起來。意識到紅衣的異象,恢複神智的達信想要到她身邊安撫她。
誰知卻被石勇擋住了去路,他一把將達信按到了地上,讓他動彈不得。
可是為什麼達信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他看起來隻是想好好守護紅衣,為什麼要做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呢?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抬頭看水修,他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達信家的祖先,自古以來就在這裏開喜神店,長期與鬼神打交道,保不齊他們修煉了什麼邪術。看來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他才偷了紅衣的屍體,然後把她練成僵屍的。”眾人嘈雜之時,年邁的村長站出來,道出了一番貌似很有道理的話。
我們對村長的解釋不置可否,如果真的是他說的那樣,那麼為什麼達信拚死也要去保護紅衣呢?直接讓她背黑鍋不就行了?
可是他的話,猶如在油鍋裏扔下了一個火種,瞬間點燃了村民的憤怒。他們根本不去思考事情的前因後果,隻聲討著達信是為了自己才去跟山神搶新娘,他就是個禍害,然後要燒死達信來祭拜死去的生靈。
村民的怒火已經再也無法遏止,他們喊著要燒死達信,燒死這個禍害村裏的怪物。看著慢慢向達信逼近的村民,紅衣再度暴躁起來,她擋到了達信的身前,目露凶光,仿佛誰要傷害達信,她就要與那個人拚命一般。
眾人被紅衣的舉動震懾到,全都遠離這對苦命的夫妻站成了一圈。
“紅衣,紅衣你過來。”看到即將發狂的紅衣,原本製住達信的石勇也皺著眉頭站到了一邊。達信這才勉強的從地上坐起來,嘶啞著聲音招呼著紅衣。
聽到能讓自己安心的聲音,紅衣嚴重的戾氣猛然消失了,她轉過身,不再理睬那些村民,來到達信的身邊,將他抱在懷裏。
“紅衣,你冷靜下來聽我說。”達信緊緊地握著紅衣冰涼的手,眼中有閃亮的淚光,“你不能傷害那些無罪的村民,不管他們怎麼對我你都不能去傷害他們,不然我以往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紅衣隻是緊緊的抱著達信,雪白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她看著達信,空洞的眼神卻似乎流露出了些許的悲傷,
看著達信的眼淚,我的心裏也無比的難過。那些悲傷的話語,和決絕的眼神,讓我似乎明白了此時達信的想法。人證物證俱在,任憑他怎麼解釋也無法再讓村民們相信他。就連之前為他們結尾的陀娑,此時也滿眼厭惡的瞪著他。我想,他此時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紅衣安好吧。
“紅衣,你能答應我嗎?不去傷害那些村民?”仿佛是心底下了什麼決心,達信始終盯著紅衣空洞的眼神。
良久,紅衣才緩慢的朝他點了點頭。
達信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安心的笑容。
“紅衣,我這邊有些事情要跟村民們去處理,可能往後的幾天或者更長的時間都不會陪在你身邊。”達信輕輕的對紅衣說著像是一些無關緊要,但實際上卻是離別的話,我聽在耳裏心裏卻像刀割一般的難受,“這些時間,你就跟著水修先生修煉,他的方法比我教給你的要高明很多,對你來說也是非常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