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念頭,就是日日夜夜的折磨我。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的身體裏總會湧上一股徹骨的寒冷,隨著血液在身體裏四處遊走,不斷地衝撞著,仿佛想要找到出口衝出我的身體。
伴隨著寒冷而來的,是充滿怨恨的呐喊,在我心底嘶叫:“就是秦水修的錯!就是巧兒的錯!”
這很不正常,我的身體也漸漸開始發麻,偶爾會出現失去意識的狀況。
這次,我沒有再隱瞞,而是直接告訴了水修。
他是我的丈夫,我們約定了,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要信任他。
“會不會是避水珠出了問題?”水修很擔心二龍王對避水珠做了什麼手腳。
可是他檢查過後發現,問題的根源,並不在這裏。
情況開始變得更加嚴重。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經常會夢到這股氣流穿破我的身體,而我作為載體,則是內髒破裂,七竅流血而死。
這個夢境過於真實,也過於恐怖,每次我從噩夢中驚醒,額頭上都會掛滿汗珠。而水修,則溫柔地抱著我,替我擦汗。我能看得出來,他雖然不言語,但是擔憂卻布滿了他的整個心底。
終於有一天,我再次從噩夢中驚醒。我夢見那股氣流從我的腹部衝出,在我麵前逐漸凝聚,變成一個人形,但是卻看不清麵容,隻有一團模糊的剪影。
它喊我娘,怪我當初沒有保護好它,所以這次它要自己出來。那仿佛從地底傳出來的幽怨的聲音,帶著濃濃的仇恨,讓我更加的毛骨悚然。
我尖叫一聲,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內心的恐慌,讓我全然感覺不到身上的睡衣已經被汗水浸濕,頭發也被汗黏在了我的臉上。
感覺到我的動作,水修也跟著我坐了起來。
我哆嗦著唇看著他,冷汗不停地冒。
水修二話沒說,便將我拉入懷中,緊緊地抱著我,仿佛下一秒他就會失去我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平靜下來,在他的懷中再次沉沉睡去。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水修替我收拾了一些隨身物品,拉著我就要往岸上走去。
“不能再讓你這樣下去了,你的情況,不隻是噩夢,可能更嚴重。”他牽著我的手,沉聲說著,沉靜的眸子裏,有著明顯的憂愁。
可是去岸上又有什麼辦法呢?
難道神叨子那個半吊子能解決我們的問題?
水修摸摸我的頭:“他家祖師爺給他留下了不少東西,就算他不會,多少也該有些見識。總比我們兩個待在這裏一籌莫展的好。”頓了一下,他又親了親我:“丟丟,隻要你好,無論要我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拿命來換,也可以。”
“水修!”
我急忙打住他。這話聽著太不吉利了,我總覺得,水修對於孩子的事,似乎知道些什麼:“老公,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水修搖搖頭。我執著地盯著他。他耐不住我的注視,歎了口氣:“丟丟,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嗎?鬼類都是不講理的。我們天生陰氣。如果不修正道,控製自己,便很容易墮落成惡鬼。我擔心,我們的兒子……”
他說不下去了。
我卻是明白了。心裏越發的傷心了。
我的寶貝,你果然是在怨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