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嫻睫毛微微顫抖,抬眸看向他。
顏詡忙蹲下身,看著她蒼白的臉,心想怕是嚇到她了,溫柔地道,“還起得來嗎?”
阮嫻緩緩回過味來,咬唇搖搖頭,有些羞窘又赫然,“腳阮,起不來了。”
顏詡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微微遲疑,伸手拉住的雙手,認真地看著她,“阿嫻,怕不怕?”
阮嫻心裏苦笑,怕,怎麼不怕?她歎了口氣,誠實的點點頭,“怕啊,不過還好有你在。”
顏詡眼神幽深,猛然逼近,雙眸緊緊盯著她,語氣冷厲,“阿嫻,從你嫁給我開始,你與我便再也無法分割,所以……就算你害怕,你後悔了,也沒有回頭路。”
他語氣堅硬,目光中帶著幾分威懾,阮嫻心中顫了顫,突然腦中敏感的察覺到幾分內容,她不禁目露詫異,“顏詡,你不會是擔心我後悔吧?”
不等他說話,她噗嗤一笑,眼神如絲,“你不是說我膽子大嗎?我敢嫁給你,就不會後悔。我方才是有點怕,我乃一介手無縛雞之力弱女子,麵對此等惡徒如何不怕?不過,我家夫君武藝高強,出奇製勝,輕輕鬆鬆收拾了惡徒,真是英武不凡。”
說到此處,阮嫻臉上笑容綻放,清澈的目光無比坦然直率,顏詡看著她燦爛的笑容,深沉的眼底也漸漸湧上了笑意,伸手在她鼻尖點了點,“馬屁精。”
阮嫻眨了眨眼,“我拍這馬屁夫君可喜歡?”
這樣的姑娘,誰會不喜歡呢?顏詡心底最後一絲遲疑瞬間煙消雲散,他鄭重而認真地開口,“阿嫻,有我在一日,便絕不會讓你受到半分傷害。”
阮嫻心裏一暖,毫不遲疑道,“我相信你。”她遇到了那麼多麻煩,危急之時,若非顏詡挺身而出,她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再說了,自從上了她的賊船,情勢就再也容不得她半點兒後悔,她一個沒權沒勢沒背景的小嘍嘍,若是不好好抱穩金主大腿,哪能有好日子過?
顏詡展顏一笑,“娘子,腿還軟嗎?”
阮嫻被那笑容迷得眼睛發花,心裏酥酥麻麻的,身上已經有力氣了,可是這會兒她突然不想動了,很沒有節操的向美色屈服了,麵色改色道,“軟。”
一聲輕笑從顏詡口中發出來,低沉磁性,悅耳至極,宛若渾厚的陳酒般叫人迷醉。他猛地伸手一把將阮嫻從地上攔腰橫抱起來,“那還請娘子允許,讓為夫親自抱你回去。”
阮嫻臉上一燙,羞得臉色坨紅,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將連埋在他頸項處。
顏詡戲謔地看了她一眼,莞爾一笑,抱著阮嫻縱身一躍,微微提氣,腳下便宛若遊龍般穿入了林中,腳踩葉尖借力,風迎麵撲來。阮嫻在他懷裏抬起頭,微微睜眼,一道殘陽跌入眼中,他們竟然在樹上飛奔,四散的精光灑在山巒樹葉上,驚豔而震撼。
她微微抬頭,看見了顏詡的下顎,殘陽的餘光在他臉上染了一道金邊,襯得顏詡那張俊臉非凡宛若天神,這一刻仿佛連天地都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