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八十年代的時候,一個普通工人的工資一個月都才幾十塊錢,一百塊可不是個小數目了,所以憐妹才會如此生氣的。
“真的,我現在的生意已經上路了。”耀哥一直希望憐妹能夠相信自己,雖然耀哥前麵的路子一直走得不太平坦,但是耀哥覺得往後自己肯定能夠變好的。
“真的嗎?就你幫別人招工,也能賺到大錢?”憐妹不懂生意,她隻知道耀哥之前做招工的生意,把鎮上的生力軍都帶出大山,讓他們去深圳那邊打工,當時大家都覺得耀哥是個騙子,沒有人願意走出大山。
“真的,我之前最早帶的那一批出山的人,他們在深圳打工賺到錢了,他們中有人回來報平安,告訴其他人,一個月在那邊至少能賺兩百,許多人都相信了,現在他們都搶著讓我安排他們去深圳,所以我這一陣才忙到沒有時間來照顧你。”耀哥的眼神很真誠,這一次不像是在說假話。
憐妹相信了耀哥,她知道耀哥什麼時候會說真話,耀哥現在就在說真話。
憐妹聽到耀哥說以後能賺大錢,她當然很高興,她開心地拍著手說:“如果你真的賺到大錢了,我一定要給咱們的孩子買好多好多的東西,絕對不讓咱們的兒子吃一點點的苦。”
耀哥撫摸著憐妹的頭發,深情款款地對憐妹說:“我不但要讓咱們的兒子過上最好的生活,我也會讓你一輩子都幸福的,就像我結婚時候對你說的那樣,後半輩子,我會做牛做馬讓你活得像一個公主。”
憐妹很滿足,很幸福,無論將來怎麼樣,將來的事情誰又能完美地預料呢?至少憐妹在這一刻,聽完耀哥的誓言,她是滿足的,她是幸福的。
可是,難以預料的事情很快就來了,憐妹突然表情變得扭曲起來,她捂住肚子,嘴裏發出疼痛地嗚嗚聲。
“怎麼了?”看到憐妹突然變成這樣,耀哥馬上就著急起來。
“好…好像要生了!”憐妹從疼痛中擠出這一句話。
聽完這句話,耀哥更加著急了,他衝到病房門口,衝著門外大喊:“來人啊!來人啊!”
醫生和護士很快便來了,並把憐妹送進了產房,坐起了手術。
耀哥坐在產房外,焦急地等待著,他一輩子都沒有現在這麼緊張,他一輩子也沒有現在對上帝這樣虔誠,他在產房外一直祈禱上帝能保佑產房裏麵母子平安。
沒過多久,產房的門打開了,耀哥立馬從座位上站起來,然而產房裏卻隻出來了一個護士,而護士手裏沒有自己的兒子,隻有一堆文件夾著一支筆。
耀哥看著護士的表情有些緊張,嘴唇微微欲動,似乎有話想說,又說不出口。
耀哥意識到情況不太對勁,連忙問護士:“裏麵發生什麼事情了?”
在耀哥的追問下,護士才鼓起勇氣說:“你的夫人大出血了,我們正在努力止血,可是胎兒現在也在往外竄的最後階段,如果我們強行止血的話,孩子可能就會胎死腹中,而且夫人這次傷害極大,以後都會無法生育的,如果我們放棄止血拉出孩子的話,夫人的命就保不住了,所以大小隻能保住一個,我們需要先生你的決定。”
雖然醫院外到處都是雷電霹靂,可是耀哥覺得霹靂們都似乎穿過醫院的防護劈到了他的身上,耀哥隻感覺精神有些恍惚。
耀哥突然跪了下來,懇求著護士:“我求求你們,救救我夫人和孩子吧!我真的不想失去他們!”
“我們已經盡力了,小鎮的醫療條件有限,能救夫人的醫生也隻有縣上,可是外麵下著暴雨,醫生很難及時趕到,我希望先生快點做決定,不然兩個人都難以保住。”護士催促著耀哥。
耀哥咬咬牙,他知道如果憐妹知道現在的處境的話,憐妹會做怎樣的決定,於是耀哥也做了同樣的決定:“保小!”
憐妹死了,孩子生了下來。
耀哥抱著沉睡中的孩子,天真無邪的樣子十分可愛。
而耀哥旁邊的醫生對耀哥說:“真是抱歉啊,沒能保住你家夫人,不過孩子還算健康,雖然一生下來沒有哭,而是在笑,可是我檢查了一下,沒有半點問題。”
耀哥根本不回答醫生,他隻是看著自己的孩子,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對了,孩子叫什麼名字呢?我得先給他登記一下。”
耀哥有些哽咽,他憂傷地回答:“孩子的姓是我的,他的名字是她媽媽的姓,我本來希望這孩子的名字能紀念我和憐妹的愛情,如今……真成了紀念了。”
醫生回想了一下耀哥和憐妹的名字,才說:“封耀和淩憐,這麼說來你們的兒子就叫封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