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嗎?”魏仁武聽到魏真的第一反應便是脫口而出這一句,可是隨即他便搖搖頭,“不,你不可能會走的,這不是你的作風。”
魏真輕歎了一口氣:“哎!我隻是說我要跟你道別,並不是說我要離開沈陽了。”
“你既然不走,那你跟我道哪門子的別?”魏仁武不太理解魏真的這種行為的真正含義。
“我會消失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我得先跟你道個別。”魏真隻是在準備做一件事情之前,要最後好好看看自己的兒子。
“消失?你是想拋下一切,獨自去麵對‘撒旦’?”魏仁武太了解魏真了,雖然魏真並不時常回家,可是魏仁武卻對自己的父親了如指掌,因此他非常明白魏真是怎麼想的,也正是因為魏仁武了解魏真,所以他有時候才討厭魏真。
“沒錯。”魏真並沒有想隱瞞,所以他承認了,“‘撒旦’害死了我所有的隊員,我一定親手抓住他。”
“你簡直是瘋了!”魏仁武對魏真的這種想法非常的惱怒,“你一個人玩不過‘撒旦’的。”
魏真沒有因為魏仁武的發火而放棄自己的想法:“你知道爸爸這麼多年遇見過多少凶狠的罪犯嗎?”
魏仁武搖搖頭:“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實在也記不清到底有多少個,更記不清我自己有多少次從死亡邊緣爬回來,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活著站在你麵前,而他們已經成了過往。”魏真對自己很有自信,而這些自信不是他盲目來的,是他通過無數硬仗換回來的。
“是的,你現在活得好好的。”魏仁武在樓道間來回踱步,顯得十分焦躁,“可是不代表你就是金剛不壞之身,也不代表你不會失敗,你隻是還沒遇到那個讓你失敗的人而已,如果你遇上了,你以後這樣麵對麵和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常在河邊走,你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濕腳嗎?”
“‘撒旦’隻是和我以前遇上的那些罪犯是一樣的,我會將他捉回來的,我知道你不放心,但是你的確是多慮了。”兒子能這樣擔心自己,對於魏真來說,他已經心滿意足了,雖然平時兩人吵吵鬧鬧,關係緊張,可是到關鍵時刻,還是父子情深。
“你誤會了。”魏仁武停在了搖晃的腳步,“我不是不放心你,不對,我就是不放心你,我怕你妨礙到我,‘撒旦’是我的,任何人包括你也不能碰,他必須由我親自解決。”
魏真愣住了,這就是魏仁武的真實想法?隻是為了讓魏真放棄,自己好上?魏真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是如此冷酷無情的人。
兩人對視了好一陣,魏真才說:“我不管你怎麼想,也不管你怎麼做,我隻是來跟你道別,然後我就會獨自去解決‘撒旦’的。”
說完,魏真就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魏仁武又叫住了魏真。
“你還想說什麼?”魏真在等著魏仁武把話說完,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以後還能聽到魏仁武說話,現在有機會,他其實還是想和自己的兒子多說幾句話,哪怕是爭吵也無所謂。
魏仁武低著頭,良久才說:“爸爸,就當我求求你,你不要去,‘撒旦’真的和你以往遇到過的那些罪犯不一樣,他甚至和我以往遇到過的罪犯都不一樣,他是最狡猾也是最出色的一個。沒錯,你魏真,警界的傳奇,被你抓到過的罪犯不計其數,我承認你是最勇猛的警察,可是‘撒旦’是個善於玩陰的人物,他不會率領幾十個,甚至幾百個手下和你正麵交鋒的,他隻會在你背後捅你刀子,反而這就是你的弱點。所以,爸爸,我求求你,你不要去,讓我去對付他,你知道的,我也是個聰明人,玩陰的,也隻有我玩得過他。”
魏仁武的眼神很真誠,他是真心的在懇求魏真,魏真這輩子第一次看到魏仁武在如此懇求自己,所以魏仁武並非真的冷酷無情,他隻是不想魏真去冒險,哪怕他有多麼不喜歡魏真,可畢竟他隻有魏真這麼一個父親,而他的媽媽也隻有這麼一個丈夫。
老實說,魏真聽完魏仁武的這番話很感動,感動到他這個鐵漢,差一點就流下了英雄的柔情淚,但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對於魏真來說,魏仁武這番話不但沒有打消魏真的念頭,反而更加堅定了魏真必須獨自去麵對“撒旦”的決心。
是的,魏仁武隻有魏真一個爹,但是魏真何嚐不是隻有魏仁武這一個兒子,做父母的,又有誰不想保護自己的孩子呢?魏真又何嚐不知道“撒旦”是個非比尋常的對手,可是他必須自己去,也是為了保護魏仁武,因為魏仁武也一心想要追查“撒旦”,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魏仁武,他隻能先下手為強,先魏仁武一步找到“撒旦”,並把“撒旦”解決掉,這樣魏仁武便沒有可能再去冒險對付“撒旦”,因為那個時候就沒有這個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