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了吧?我告訴你啊,這次我叔叔那邊也沒少在背後當推手發力,不然你以為警方和檢察院會這麼有底氣能直接開始查高德呀?”
蘇夏涵看劉明露出笑容,自己也得意道。劉明聽了差點沒跪下,南崗軍區政治部在網絡世界當推手,這恐怕也是自己知道最大的幕後黑手了,怪不得這才三天,就爆出了這麼多驚天內幕。
正感歎呢,陸父和陸夢夢回來了。
“怎麼樣了?”看陸夢夢小跑過來,蘇夏涵拉住陸夢夢輕聲問道。
“我爸他,帶我去看了看我媽媽。普覺寺墓園。”陸夢夢小聲說。蘇夏涵呆了一秒,轉頭看了看劉明,似乎在看劉明是不是真的知道這件事。如果是那樣,那劉明簡直就是神了。劉明歎了口氣。
“那你……”蘇夏涵緊張地看著陸夢夢。快十年的思念如今再被直接打破,她真覺得劉明如果明知道這件事還鼓動陸父去帶她看媽媽,真是瘋了。
“我沒事,相反的,我覺得輕鬆下來了,爸爸也是這樣吧。”
陸父輕輕點了點頭,他拍了拍陸夢夢的肩膀,不知為什麼,感覺他身上那種嚴肅的氣氛不是那麼明顯了,裏麵好像帶上了一絲別的東西。陸父向劉明道謝道:“真的是謝謝你了。我……”
“我一直對阿夢有所愧疚,九零年我剛回家一個月,又回到了部隊,在部隊一待就是兩年。等我回家,阿夢都過了一歲了。”陸父緩緩道,陸夢夢轉身拉住了陸父的手。
“那段時間部隊的警惕性還是非常高的。雖然中越戰爭已經結束,中國和各國的關係也逐步好轉,可上麵還是不想放鬆警惕,我們就一直服役。
那時候,阿夢媽媽就幫她寫信來,說阿夢最大的願望,就是讓我接她放學。”陸父道。
“我每次回家都是過年左右,也接不了她。不過在阿夢十三歲的時候,那年我完成任務,請了兩天的假。我在外地執勤的,坐車趕回家,到了南崗,我也沒回家,一口氣坐上出租車。我都算好了時間的,大概回家再打車差不多就是四點左右,能趕上接阿夢一次。我就仔細想了半天,然後終於找到了阿夢上的小學。我等啊等,每個孩子都看著,可等學校走光了,都快六點了還是沒有人。這時候阿夢給我打電話來了。她問了家裏人才知道的我的電話,在公用電話亭打的。”陸父說到這裏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說,爸爸,媽媽說你今天來接我,怎麼還沒有來啊。我就說了啊,我說爸爸已經在你學校門口等了很久了啊,都沒有看見你。她愣了會,就問我在哪。我說我在那個小學門口。她沉默了一會告訴我,她已經上初中了,不上小學了。然後告訴我在哪個初中。我又打車過去。看到她在初中門口的小吃店,蹲在電話亭邊上。我就叫阿夢,她看了我幾次才過來。我給她買零食也不吃。”
“爸。……”
“……我就接阿夢回家。那天坐在出租車上,阿夢想了很久,對我隻說了一句話。沒有別的什麼爸爸啊什麼的,她就跟我說‘爸爸,我已經上初中了。’……我真的是個很不負責任的父親,很沒有當父親的資格。那天回家吃完飯,阿夢的媽媽對我說,阿夢的同學一直嘲笑她沒有爸爸,而阿夢今天很高興的叫了全班的小夥伴一起在學校門口等我,她想讓大家看看自己是有爸爸的。不過我過去的時候都六點了,大家都走了。就阿夢蹲在那裏。”
陸夢夢哭了。她叫了句爸。陸父歎了口氣繼續道:“阿夢的媽媽為了這件事和我吵了很久。我也很愧疚,隨後複員了。我們那個年代,最好的時間全部在打仗上了,什麼都沒學會。上級讓我當這邊的領導,我說我幹不了。一閉上眼睛都是兄弟們的血。我自己要求的當了這邊的保潔。那時候我以為,這個時候我不忙了,不打仗了,我們一家好好的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阿夢的媽媽那個時候卻得了癌症。阿夢媽那個時候拉著我,一字一句的跟我安頓,我對不起阿夢。我讓她的童年沒有爸爸,不能讓她的童年沒有媽媽。她就裝著每天和我吵,最後回了娘家,然後,人沒了。因為帶著阿夢,我也沒看見她最後一眼。她走前和我離婚的,她說讓我再找個新的,然後慢慢告訴阿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