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眯了眯眼睛:“遵從本心。”說完整個人如同化作一陣颶風,向下方的樹林衝擊!他的雙眼迸發出耀眼的金光,整片大地都被照亮!王富貴和狼群都抬起頭迷茫的看著天空,天亮了嗎?
劉明衝擊進了樹林,樹枝在他的臉上打出了深深的一條血痕。劉明顧不上,他攥緊了拳頭,他什麼也顧不上。他隻知道,那下麵是一個家庭守護下來的三歲大的孩子。
尉遲海沉默著切斷聯係。旁邊的青年人突然神情大變,和尉遲海對視了一眼,他嘴唇輕啟,好像因為過度震驚說不出話來。
劉明一拳打在了正好飛撲上來的大狼眼睛上。
“劉明,在回憶世界裏……實體化了。”青年人震驚的喃喃這句話,“可是,這才六個多月啊!”
在第一拳接觸到肉的時候劉明也震驚了。他隻是單純的無法離開,無法背棄本心。在看完王富貴的經曆後他已經本能地把王富貴當做親人,他不知道在麵對生離死別時候有些人做出的選擇是處於怎樣的考慮,可放在他自己身上,他真的沒有辦法做到在這種時候離開——即使自己有可能死亡。
臥槽!我不是靈魂體嗎!來不及多想,原本應該穿過去的拳頭狠狠的帶著慣性撞擊在大狼的眼睛上,反饋回來的反作用力讓劉明心裏的憤怒有了一個發泄的出口。
他的手上感到沾滿了溫熱的液體,也不再停頓,他飛身而下,拳頭已經打在了另一隻狼的身上。
回憶如夢,一切皆幻。很多時候,回憶和夢一樣,隻是在等待解救。所有的恐懼和幻象都隻是在等待著一個人來解救而已。比如說小時候做噩夢父母的呼喚,長大以後男友的擁抱,夢裏的奧特曼不可能具有真正奧特曼的戰鬥力,那隻是一種恐懼的感覺。
在劉明第三拳狠狠打在狼身上時,所有的狼消失了,劉明打了個空,感覺腰有點扭了,那感覺不是很舒服。他忙看向樹梢,原本趴在那裏啜泣的王富貴也消失了。一切就好像恍惚將做了一個夢,除了醒來之後發現濕透的枕頭,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那一切的撕心裂肺曾經存在。
這隻是個夢嗎?劉明有些自嘲地甩了甩頭。他恍惚的看了看四周,陽光不知什麼時候照射下來,找不到一切剛剛存在過的證據。沒有屍體,沒有狼群,斑駁的光影照在地麵,在風吹過的地方窸窣的抖動著,有些夢幻。
劉明遲疑了一會大叫:“王富貴——!王——富貴!”沒有回應。劉明等了一會,按照尉遲海留下的技巧,背身慢慢走著,一步步走出了王富貴的回憶。
樹後一個小男孩目送著劉明離開。那天,陽光正好,劉明步步騰空,逆光而行,消失不見,於是男孩的瞳孔裏留下那樣一個高大的逆光背影。
劉明猛地驚醒,他發現自己又被扛在了肩上,包裹著毛毯。猛地一抬頭,他感覺一陣眩暈,才發現自己鼻子裏幹幹的,好像血才剛剛止住。感覺到肩膀上的動靜,王富貴放放下他。劉明仔細看著王富貴,想從他身上看出哪怕些微的不同。
王富貴呆呆看了會劉明,傻笑道:“小明哥,你醒了。”
好像沒有任何的區別啊!劉明苦惱的扶了扶額,看來以後隻能找蘇夏涵試試能不能心理開導王富貴了,他童年的記憶實在太痛苦了。
劉明檢查了一下,王富貴身上的刀傷已經愈合,幸好都是皮外傷,王富貴本身壯碩還不是大問題,自己的感覺好像通宵了兩三天,精神有些恍惚,可能是用全視之眼的後遺症。衣服被劃爛了,自己的諾基亞也終於丟了。想到這他有些恨不起來尉遲海,這個男人剛剛畢竟才救了自己……
“我一定要殺了尉遲海!”城鄉巴士上,劉明狠狠說道。
這也難怪,兩個人在郊外走了兩個小時才走到可以坐大巴的地方回南崗市,王富貴抓著劉明的手激動的說:“小明哥,我餓了!我餓了!”
“乖,到了南崗市取了錢我們就吃飯。”那天和高仁義約出來時候走得匆忙,錢包還在夏天心理谘詢室,幸好劉明身上還有一張老人頭可以應急坐車。
劉明和王富貴昏昏沉沉的睡在大巴上,這時車速緩緩下降,王富貴探頭探腦看了看前麵:“小明哥,前麵那是什麼?”
劉明轉醒,正好看到自己的大巴被警察攔下。高速路口設了路障,看來是要抓什麼人。劉明心裏一緊,心想高仁義那小子家裏不會這麼狠心吧,連警察都調動了。不過他不知道他一眼把別人兒子都嚇成了腦震蕩,也就想了想安心了,畢竟隻是年輕人之間鬥氣的事,自己這邊也吃了虧,他們應該不會在糾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