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和逗弄著肩頭的海鳥,點了點頭。手臂微顫,將肩頭海鳥放飛空中。盯著振翅遠離的海鳥,鄭和突然感覺自己就是一隻海鳥,隻有在廣闊的大海之上,才能感受到無拘無束的自由自在。
王景弘恭敬的說道:“此次出海全靠總兵大人,才使眾兄弟安然無恙。”
鄭和轉身盯著王景弘,突然一揮手,道:“你們都先下去,我有話要和王副使說。”鄭和周圍的侍衛恭敬退往一邊。
當指揮台上隻剩下鄭和和王景弘兩個人的時候,鄭和雙手附後,背對著王景弘,淡淡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王景弘佩服道:“總兵大人果然神機妙算!”
鄭和嘴角溢出一絲無奈的微笑,淡淡道:“誰不知道你王副使從來不恭維任何人。”
王景弘陪笑道:“總兵大人,年紀輕輕就有這樣風範氣度,怎不讓人心折。”
鄭和搖頭笑道:“別拍馬屁,有什麼話就說吧!”
王景弘正色道:“此次出海,明地裏是宣揚我朝國威,其實是奉皇上密諭尋找逃亡海外的懿文太子朱標二子孝湣皇帝朱允炆。”
鄭和再次轉身眼神冷峻犀利的盯著王景弘,不知王景弘此時突然說起此事是何用意。
鄭和冷哼一聲,道:“此事隻有你我和聖上知道。”
王景弘聽出鄭和口中威脅之意,趕忙告罪,道:“屬下絕不會告知第二人知此事,請總兵大人恕罪。隻是屬下不明白.”
鄭和冷聲道:“有話直說!”
王景弘道:“聖上命咱們尋得孝湣皇帝,一定要帶回京師。屬下不明白為何總兵大人會將孝湣皇帝私放,難道總兵大人不怕聖上怪罪?”
鄭和盯著王景弘的目光逐漸溫柔,輕歎一聲,道:“此事隻你我二人所知。如果回京後你願意告發我,就隨你便吧!”
王景弘恭敬道:“屬下絕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屬下不明白.”
鄭和道:“既然如此,說與你聽也不是不可以。我請問你,當今聖上是如何登上天子寶座?”
王景弘道:“是靖難!”
鄭和點點頭,道:“雖然名義是靖難勤王,可是在有些道貌岸然的人眼中還不是謀反忤逆。你想,反對當今聖上的人本就不少,雖說近幾年聖上的權利愈發穩固,但是一旦孝湣皇帝回京,難免不會為別有用心之人所利用。”
王景弘貌似聽懂了一些,點了點頭。鄭和接著道:“退一萬步講,就算孝湣皇帝不被人所利用,你有沒有想過,當今聖上又該如何和孝湣皇帝相處?是退位讓賢還是繼續霸占皇帝寶座?畢竟當初起兵時的口號是靖難勤王。退一步講,即便孝湣皇帝還活著,但是在海外也威脅不到中原,任其在海外自生自滅豈不更好?為什麼一定要回京,弄得兩相尷尬。”
王景弘這才恍然大悟,繼而對鄭和更是欽佩,讚歎道:“總兵大人考慮果然周詳。”
王景弘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得,眉頭微皺,道:“可是總兵大人回去該怎樣向聖上稟報,難道要隱瞞嗎?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鄭和嘴角溢出一絲神秘的微笑,道:“難道你忘了在天佑寶船上的秘密了?”
王景弘恍然道:“總兵大人的意思是說長生秘訣.”
鄭和露出自信的微笑,負手卓立指揮台上,清晨的微風吹拂著鄭和的衣角和發絲,沐浴在初升金黃色的陽光之中,宛若天人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