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右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嘟囔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等等!”葉小天衝著離去的兩個人喊道。
聽到這話,離去的兩個孩子突然轉過身來,眼中有驚喜,也充滿了希望。不知道為什麼,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們總是對葉小天有一種莫名的信服。
葉小天收拾了一下心情,臉上重新掛上了懶散嬉皮的笑容,不管怎樣,自己總得先幫眼前的少年找回點信心。
“去找些幹淨的半尺見方左右的小碎布來,再準備一點細鹽。帶個剛剛煮過開水的瓦罐。”葉小天有條不紊的對著兩個少年說道,還不忘補充一句:“別問為什麼,以後慢慢給你們解釋,照做就行。”
不等葉小天說完,窺基以及小沙彌就已經分頭行動起來,也許在他們內心深處,覺得葉小天也許可以解決這一次的危機。
一切收拾妥當,葉小天匆匆清點一番,混亂的大腦中實在是也想不起該補充點什麼,幾人便是匆匆向寺外趕去!
……
葉小天見識過很多難舍難分生死相隔的別離,唯這一種痛心疾首。
路邊到處散發著燒焦的氣味,濃煙升起間,總能看見滿臉悲慟憔悴的人燒著一些衣物被褥。路邊不時可見苟延殘喘的人,臉色灰白,咳的撕心裂肺,每咳一聲,便可見黑紅的血從嘴角滲出,在滾滾的黑煙的映襯下,形同人間煉獄。
穿著醫袍的大夫官醫形色匆匆,臉色陰沉焦急,看著路邊奄奄一息的人,也隻是上前象征性的把把脈,而後蓋好衣被,搖頭歎息後,再次走向下一個人。
葉小天望著這一幕,內心突然跟堵了一塊鐵一般難受。他終於知道自己一直在怕的是什麼了,不是死,不是無力。而是這般殘酷別離的悲戚與蕭索,人命,真的如草芥。對一個自小生存在和平安逸安全的環境下的人來講,這樣的場麵太過殘忍。
堵在心口的東西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全部化成淚水在葉小天眼眶中打轉,這一刻沒忍住,終究是洶湧而出,葉小天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因為這樣的場麵哭的這般無言痛心。
流著淚葉小天將在浸過鹽水的碎布綁在身後窺基釋清二人的口鼻處,自己也同樣綁上一塊後,義無反顧的向病情更重的地方走去。
“嗚嗚嗚……娘,你醒……醒……啊!嗚嗚嗚……”
路邊一個四五歲的小童趴在路邊的一具還未來得及收走的屍體上不斷哽咽,氣息微弱。
看著這一幕,三人好不容易壓製下去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葉小天強作鎮定的走到孩子跟前,也不說話輕輕抱起小童,將身上的外袍裹在孩子身上輕聲道:”不哭,你娘親隻是睡著了,你要乖,不能影響娘親休息。哥哥帶你去那邊玩。“
小童也不鬧,任由葉小天抱著向遠走去,眼神依舊不舍得望著路邊已是永遠沉睡的娘親輕聲道:“狗兒乖,狗兒不哭,娘親累了,睡著了!”眼神無光。
聽得這話,葉小天將雙臂摟的更緊了,就這樣毫無芥蒂的將一個可能會是傳染源的孩子抱在懷裏,內心安寧。
天災麵前,人性的良善與無助展現的更加蒼白。
人間煉獄間,無情和溫情交斥互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