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岔河的位置的確是有些獨特,三源順風,水勢長流,聚玄龍為腹,蛇尾為勾,所以河流雖大卻無風浪,是一片適合生長的區域,但也容易成為聚陰之地。
我和解易領著幾十號村民來到三岔河一處土廟前,前方是一片低窪的地帶,水勢不過兩米,依稀可以看到水下的石頭。
村民們都疑惑的看著我倆,解易挽起褲腳,手中拿著一個竹竿子,跳入水中後,用竹竿在水裏捅了幾下,一陣汙泥冒著泡往上湧。
起初我也不知道這小子在幹啥,等到水泡開始冒著一股股血水的時候這才瞪大了眼珠子。村民們都議論紛紛,不敢靠近岸邊。
過了一會,解易扭頭朝我招手說:“下來幾個人?”
岸邊的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大小眼的,愣是沒一個人跳下水去。我咬了咬牙,擼起褲管子跳了水中,走到解易身邊,卻見這小子忽然從布袋子中摸出一把黑色的糯米撒了出去,水麵上咕嚕嚕的冒著水泡,與此同時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遊走。
別說,這事給誰都害怕,我壯著膽子,卻見解易一把彎腰,雙手插入水中,隨即拉出一條繩索,吃力的往後退:“快,快幫忙!”
我趕忙拉住繩索往後拉,繩子的盡頭非常的沉重,就憑我倆也拉不動,扭頭喊道:“別光顧著看,快下來幫忙!”
村民們猶豫了一會,最終都下了水裏,大夥一陣吆喝加油往岸上拖,約莫幾分鍾後,水麵上漸漸出現了一艘船。
老溝頭驚呼道:“那是失蹤的漁船!”
大夥一聽,更加的賣命,等到把船拖到岸邊後,也沒人上去,解易朝我使了個眼色,攀登上漁船。
這幾艘漁船經過浸泡後已經有些腐蝕,到處都是小魚小蝦的,還有一股子惡臭味,我皺著眉頭進入裏邊一看,在一個夾倉裏發現了一具被嚴重浸泡過的屍體,皮膚腫脹,雙眼如死魚眼睛一樣睜得大大的,嘴巴微張,顯然生前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
死狀有些恐怖,我蹲下身子想要仔細觀察,後邊解易忽然一拍我的肩膀說:“別碰,有毒!”
說著,用小刀在屍體的手臂上劃了一刀,一條蠕動如蚯蚓一樣的小蟲滑了出來,留著細細的獠牙,還帶著血絲。我嚇得趕忙後退:“這啥東西?”
“吸血蟲罷了,你去將剩下的屍體全部劃一刀,釋放掉蟲子,然後叫村民們就地燒了吧。”解易表情凝重道。
我點點頭,出去後找到老溝頭,將船上的事告訴了他,一時間死者的家屬都紛紛跪在地上哭泣,我搖了搖頭,遇到這事能說明什麼,隻能怪自己時運不濟罷了。
至於那幾艘船,按照解易的理解已經是沾染了死人之氣,已經不適合再繼續使用了,所以當天下午,老溝頭就命人將船拆了,屍體簡單的祭祀後原地火化。
這一整天,我倆都坐在祖宅裏,說實在話我也不清楚今晚上那毛屍會不會出現,有沒有辦法解決。倒是解易,低頭擺弄著一個八卦圖紙,不時詢問老溝頭村裏的情況。
眼看時間就要過去一整天了,我有些著急了,站在他身邊催促說:“你倒是有沒有辦法,這樣幹坐著不是辦法啊!”
解易露出了一絲苦笑,放下八卦圖紙說:“李斌,我問你,村裏為什麼會出現孩子哭的聲音嗎?”
我愣了下,疑惑說:“那不是風水出了問題,毛屍出現才造成的嗎?”
解易搖搖頭,歎氣說:“對也不對,那毛屍乃風水所生,是為因,村民依此地而活,是為果,所謂因果,相輔相承,你知道上古的祭祀嗎,為求一方安寧,而以活人祭祀。”
聽這話,我剛懵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你小子,該不會是想用村裏的孩子做祭品吧,想都別想!”
解易再次拿起八卦圖紙繼續說:“這事由不得你,我剛打聽了下,這村裏正好有個棄嬰,今晚會派上用場。”
那一刻,我忽然對這解易有了個陌生的看法,這小子到底是捉鬼驅邪的民間方士,還是為了維護自己聲譽而不折手段的神棍。
看著他繼續低頭研究圖紙,我憤憤的離開了祖宅,來到村子裏邊,找到了劉頭公,問他為啥要用孩子做祭品。劉頭公露出為難的表情,帶著我找到了那棄嬰居住的屋子。
那是一戶住著年老的老嫗,快九十來歲了,雙眼早已經瞎了,癱軟在床上,看樣子也活不長久了,在她的身旁繈褓裏,一個可愛的女嬰正沉睡著,不過仔細看看,可以發現這女嬰麵色有些蒼白,似乎有些變態。
劉頭公指著那女嬰說:“這孩子她媽跟人跑了,名聲不好,村裏也沒人願意撫養,娃兒當初還差點被野狗叼走,是這婆子收養了,可惜快要離世了。”
我冷哼了下說:“那也不能犧牲一條小生命,她才來這世間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