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十六回 喝酒的浪潮(1 / 1)

選舉投票日期隻剩四天了,候選人請酒的活動愈演愈烈。

由於選舉工作已經進入尾聲,選委會的成員在頻繁地接聽電話。而電話的內容全都是怎麼組織著社民去喝酒的,選舉委會的成員表麵上是相互工作在一起,暗中卻分有幾派。他們每天都抽黃鶴樓滿天星香煙,你來我往的兩輪就是一包香煙。像這樣的香煙每天都有候選人提供,選委會的成員有的一天能受三四包。因為閑著沒事,又要守時間,聊天就成了選委會的主題,香煙一包一包接著抽,整個會議室弄得烏煙瘴氣的。

老實說,我對這次選舉是徹底失望了。就是大家信任選上來的選委會的成員,一個個地將原則早就拋到腦外,隻要不違反選舉的形式,隻要有電話,晚上無論哪裏都會去,什麼民主全是扯淡。選委會的成員在社區裏的工作是一個月的時間,而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選委會的成員上半夜基本上都在我候選人搞活動,很少有回家的。當然,我是個例外,沒人給我香煙,沒人請我酒,我是選委會辦公室中的一名非常另類的人。

就這樣,我不懂不在選委會會議中反複聲明:這次選舉隻能成功,不能失敗!隻要一出現賄選,選委會成員的全部工作就報廢,選舉得重新再來。這樣不僅讓我們對不起全體社民對我們的信任,而且讓我們自己蒙受了恥辱,並且又要花一筆數萬元的選舉經費!

當然,我已經是沒有辦法了。盡管一次提醒之後再次提醒,但民主已經是全亂套了,雖然我有責任,但罪不在我。

選委會成員下班之後,全都走了,就剩下我在會議室裏掃煙頭。我現在唯一的希望是,喝酒是沒辦法了,千萬不要出現賄選。一出現賄選,選委會的工作就全白費了,而我就直接成了責任人。我沒見過選舉,但選舉前的壯觀的一幕發生了。

因為好奇,我要看看候選人是怎麼請社民喝酒的,在居民區裏,在一些小組的路口裏,麵包車與小車裝滿了人一輛接著一輛在往市內的方向開。我從未見過這麼多的車子,全社區兩千的選民,仿佛是在一夜之間都被請走了。家裏就隻剩下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與年幼的孩子,有許多的家庭幹脆都鎖了防盜門,全家一起去喝酒。

說真的,我真的傻了。一名社區的主任,還不在國家幹部編製之內,是什麼觸動了他們的神經,讓百分之九十的社民都請到各個酒樓裏。

夜已經降臨了。我開車,到黃金大道往市內方向的路口等著,從我們社區的方向來的麵包車人都裝得滿滿的,不間斷地有車子出來,前往市內的方向,不到40分鍾這些車子有轉來了,又接著裝滿了人往市內的方向開去。車子終於越來越少了,於是我到市內的各個酒樓餐館裏看風景。所有酒店的門口都是人來人往的,到處都是樓上樓下的都坐滿了人。

也許朋友們要問了,你們社區去喝酒的衝其量也不會超過2000人,哪裏能夠塞滿全市所有的酒樓?

嗬嗬,這下朋友們就有所不知的,全市所有的社區都是在同一時段開始選舉的,你說全市的酒樓還夠不夠!?

我打電話問王輝,王輝告訴我他說在的酒樓裏是張慶生請的客,每人一包黃鶴樓的漫天星,桌上的菜比人家的婚宴還要好,他在的那個酒樓裏一共有60桌,全被張慶生一人包了,張慶生還包了附近的幾個酒樓。目前沒有發現有“賄選”的情況。

這下讓我對王振興的希望徹底失去了。在我跟王振興的電話中,我勸感覺不要再花那冤枉錢,但王振興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麼多錢,也包了兩個酒樓,大大方方地請了50桌,把我氣瘋了。自己還借錢跟自己老婆看病,出手競選一個主任,竟如此大方,那50桌至少是6萬元(包括煙酒)啊!你就是選上了,你不貪就要白白幹三年。

“你是不是瘋了!”我罵王振興。

知道朋友們又要說話了,你這是在寫小說,是在說笑話吧。但事實上,在我們國家的換屆選舉的民主進程中,的確在全國各地出現過這樣糟糕的事情。無論是社區還是村,有許許多多的“官”都是通過這樣的形式選出來的。當然這樣選舉出來的“官”是怎樣的廉潔,就可想而知了。

我電話直接問張潔的結果,張潔告知已經請了70幾桌。嗬嗬,張潔老公這次是夠大方的了。看來張潔這次是有希望了。但這樣一來,張潔就是選上了,就要白白幹三年,究竟是為什麼,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大家一鬧起來,都昏了頭吧!這糟糕的事也有人做。

但懷疑張潔有一個理由讓我不安,那就是張潔希望跟我工作在一起,我已經成為張潔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王振興這一塊是最讓我痛心的,居然拿了這麼多錢,往這種無聊的民主遊戲中砸,最後還搞得沒有一個結果。

顯然,就今天一個晚上,張慶生就要砸進去十萬以上。但這樣的錢,張慶生花得值。他自己的哥哥會貪,我相信張慶生一定也都能貪回來。如果不為這貪,張慶生憑什麼將錢往裏麵砸。

老實說,選舉也會讓人瘋狂,像賭博一樣,就是虧也有人願意去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