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她程小齊到這四年了。
除了每天必備的打點滴，就是吃吃喝喝睡睡，閑了找言默撒撒嬌，悶了痘痘小正太，這樣的生活，真是樂哉啊~
她坐在床上，腿晃蕩著，看著窗外的樹，還隱約能聽見風吹樹葉的聲音，和小鳥的叫聲。
她在這四年了，從沒出去過。她雖然每天吃吃睡睡玩玩，但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快樂過，自由過。
她輸個挺貪心的的人，她想離開。
這個想法在她心裏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而且這棟大樓的結構，她也已經在這四年中徹底摸清楚了，連逃離的路線都定好了。
程小齊略微一想，又轉身看著還在床上睡覺的男孩，她的眼神有點複雜。這小正太，怎麼辦？
如果帶他一起離開，他們能活嗎？在這個人性泯滅的世上，嗬，就算是乞討，也沒人會給一分錢吧。他會不會因為這樣，被她間接害死了？要是按這樣說的話，程小齊還真是猶豫。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個問題——老子本命的話（?˙▽˙?）
“唔……”男孩翻了個身，睫毛撲閃著，眉頭也微微皺著，似乎是做了噩夢。
程小齊溫柔地摸摸他的頭，輕聲安慰著，他的動靜才停了下來。
她此時再次望向窗外，看到一群候鳥遷徙，其中，一隻年幼的的鳥，在努力地煽動著翅膀，不像成鳥那樣輕鬆，反倒是顯得很吃力。
它其實是完全可以在別人的家裏，建一個溫暖的窩。或許它隻是跟她她一樣吧，不甘於居人籬下吧。程小齊一笑，一隻鳥都可以為了自由不惜困難，那她又何嚐不可呢？
她看著鳥，這樣想著，同時心中也決定了，今晚離開！
當那鳥群消失在了程小齊的視野，她已經在思考離開的對策了。要找個時間跟言默道個別，當然，是在他不清楚她要離開的情況下。
門“吱呀”一聲開了，是言默。他今天的心情似乎好，整個人的氣息都是溫和的。
程小齊這才從思考中回到現實，看見門口的人，跳下床，走到他言默身邊，淡淡一笑：“言默哥哥！”
言默哥哥啊，或許這是她最後一次喊他了。
“誒。”言默應到，他摸了摸程小齊的頭，對著她一笑：“今天是最後一天了，要動個小手術。”
程小齊一愣，隨即眉頭一皺，最後一天？手術？她看看言默，沒有說什麼。
既然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是不是在明天，就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實驗完成體，被送到言默口中的上級那去了？
她默默地握緊了手，這麼說來今天晚上，就是最後一個機會了，她要逃！不管小荼願不願意，她也要帶上他！因為上級那些人的殘忍，他在言默口中了解得太多了！跟著她的話，還有一線生機！
而言默似乎是注意到了程小齊的不對，以為她是害怕了，於是出言安慰“一個手術而已，況且之前，也給你們做了四年的準備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程小齊沒有說話。說到底，言默也是隻是給那些所謂的上級打工的，即使他再怎麼溫柔，不還是要害她？
她看著言默，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點點頭，說：“我把小荼叫醒。”
沈荼是那個男孩的名字，程小齊為了方便，一般都叫他小荼。
開始程小齊聽言默說，這個名字，是當初小荼被托付給言默時，繈褓裏帶著的字條裏寫的。
至於小荼的父母，在一次夜襲中，早已經離開人世了。
程小齊轉身走到床邊，推了幾下沈荼，輕聲叫到：“小荼，起床啦！”
沈荼翻了個身，坐起來揉揉眼睛，奶聲奶氣地說：“小齊，怎麼了？”
“我們要去執行今天的任務了。”程小齊答道，看著眼前的小正太，肅然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兒子。
心中輕歎，放心吧，你偉大的媽媽會保護你的。
“啊？今天這麼早啊！”沈荼小聲抱怨道，小臉上寫滿了不高興。他其實是有起床氣的。
程小齊聽到他這奶聲奶氣的抱怨，再看看他鼓成小包子一樣的臉，輕輕地笑了幾聲。不虧是他程小齊的兒子，萌起來簡直可愛得沒法說。
“小荼，走吧！”那邊言默的聲音突然響起，語氣中帶著幾分笑意。
沈荼一聽到言默的聲音，頓時來了精神，眼睛明晃晃地看著言默，一個翻身下床就飛撲到言默的懷裏。“言默哥哥我好想你啊！”
“昨天才見過麵的，傻孩子。”言默笑著，摸摸沈荼的頭。
程小齊看著他的動作，心中百感交集，這樣的人，分明害了人，卻能笑得這麼溫柔，溫柔這個麵具藏得太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