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雪山上的夜景還是很好看的,抬頭明月繁星,低頭一片黑色的山峰,大片的黑影中還有月光反射的點點閃爍。我睡不著,於是出了帳篷到旁邊的一個小石堆上蹲著,看這裏的夜景。鬼眼就趴在我腳邊,蜷著身子,即便它是在東北的雪域出生的,也有些適應不了這裏的寒冷。
看著夜景,靜悄悄,我想到了最近發生的事情,想到了半年前竹瑩的離去,想到這裏我掏出了她留下的那把木簫,輕輕的吹了起來。我吹的木簫的曲子不如竹瑩那般優美,最多算是能發出聲音,然後有一兩段曲子能在調上。
吹了還沒有一分鍾,韓冰冰就跑了過來,對我發火,“我還以為誰吹的呢?原來是你啊!別吹了,再吹就會引起雪崩,大家都得完蛋!”我這才想起來登山時要噤聲的規矩,萬不得已不要說話,空曠的山壁的回聲確實是能引起雪崩。
我向韓冰冰到了歉,但是韓冰冰好像還沒消氣,一直對我教訓個不停。她又說了一會,我打斷她說,“你是不是因為白天的事吃醋了?”
韓冰冰臉漲個通紅,“誰吃醋了?誰吃你醋了?不就是答應娶竹亦萱嗎?能怎麼的啊?你看人家反悔了吧?”
我笑著說,“你們女人太難懂了,我可沒說白天什麼事啊?都是你自己說的。”
韓冰冰這才發現我給她下了個套,生氣的扭頭就要走開。
我這時連忙把她叫住說,“等下!”
“老娘才不搭理你呢!”她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卻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我。
“別鬧了,把大家都叫起來,有情況!”
韓冰冰眨了眨眼睛,“有什麼情況啊?”
“我讓你叫就去叫,有危險,讓大家先別睡了!”
韓冰冰不敢大意,連忙回帳篷把大家都叫了起來。
大家聚了過來,劉豐衣問,“什麼情況?聽韓冰冰說有危險。危險在哪兒?”
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說話,仔細看!”
我指了山坡下的方向,那個方向上是一大片雪地,遠處的雪中有星星點點月光反射過來的亮光。
劉豐衣說,“那邊有什麼啊?我看挺正常的啊。”
小平頭這時候也起來了,雖然他的傷仍舊拖累著他的身體,但是他看起來氣色不錯,“我看也挺正常啊,你別大半夜一驚一乍的啊!淩霄小兄弟,你感覺到什麼了?”
淩霄搖搖頭表示什麼也沒感覺到,小平頭轉過來對我說,“你看!淩霄什麼也沒感覺到,我覺得你就是神經質了,回去睡覺了。”
“你傷是不是好利索了?怎麼現在這麼有精神了?淩霄不可能感覺到,因為太遠了。”
小平頭不服氣,“太遠了?淩霄都感覺不到,你怎麼知道的?”
“你那招子是不是瞎了?我不告訴你仔細看嗎?感覺不了那麼遠,可以看那麼遠啊!”
“我可什麼也沒看出來,你們說是不是?”
其他人都點頭同意,隻有韓冰冰有點疑問,她常年的登山經曆讓她對山裏的變化很敏銳,她說,“怎麼那些光點好像在動?”
這時候大家才明白我讓他們看什麼,黑暗中,那些月光反射的光點在慢慢朝我們這裏移動。
劉豐衣問,“能不能是風吹的呢?”
我說,“不像!風吹的應該是一閃一閃的,而且應該從坡上往坡下吹才對,你看這些動的光點怎麼一個勁往上來啊?”
劉豐衣點點頭說,“你這麼一說是有點奇怪啊!”
突然,鬼眼站了起來,做出了警戒的姿勢,我看到鬼眼的動作後心裏咯噔一下,因為鬼眼警戒的方向竟然是我們身後!我猛地轉過身去,黑暗中聽到了細小的碎冰碴摩擦的聲音,但是我們身後的地方正處在山的陰影裏,根本看不見任何光亮。我拍了拍淩霄的肩膀問,“你感覺到什麼了嗎?”
淩霄轉過身來說,“沒有,但是好像不對勁!”
其實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隻是說不出是什麼。碎冰碴的摩擦聲越來越近,鬼眼的警戒姿勢變成了準備攻擊的姿態,它眼睛圓睜,齜起了獠牙。
我意識到情況不妙,連忙喊道,“大家轉身,有東西在身後。注意!不是活物!”
鬼眼感覺到了,說明距離很近。這麼近的距離,如果是活物,淩霄的直覺早就能感覺到了。淩霄感覺不到,隻能說明來者不是活物,或有著克製淩霄直覺的本事。
大家都轉過身來,剛才的聲音離得更近了,突然從黑暗中閃出一道寒氣,我用柴刀本能的一檔,一聲清脆的響聲,“當--!”黑暗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麵前,看到它後,我不寒而栗,也明白了我剛才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是什麼了,剛才感覺身後吹過來的風有些太冷了。
站在我麵前的是一個比我還要高上兩頭的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