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天空陰沉沉的,灰色的天空就像那年初次見她一樣。
那年的天空也是這般陰沉沉的,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心情低落到一定程度的易千翔並未注意何時身邊竟站了個比他矮了很多的小女孩。
“大哥哥,你怎麼了?不開心嗎?”女孩詢問易千翔,大大的眼睛裏充滿著靈氣。
“今天是我媽媽的忌日,媽媽是在這長大的,我替媽媽回來看看,以前她都沒有時間回來。”小小的肩膀上承受了許多,母親的去世,使易千翔內向了許多,他似乎在一夜間成長了很多。
“我哥哥說,人死後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大哥哥的母親也會一直在天上看著你的。”
女孩陪著易千翔直到晚上,那晚的星星就像女孩的眼睛,清澈而閃爍。知道多年後,易千翔也一直記得那雙眼睛,記得那個夜晚。
易千翔站在陽光之家的門口,想起那年的女孩。想起年幼時的母親,想起母親臨終時說的話。
記憶中的母親總是站在窗前,大大的落地窗,母親單薄的身影眺望著,從天亮等到天黑,眼中的光芒在一點點暗淡。但明天,母親又一定抱著希望站在窗前眺望著,不知疲倦。
母親的妝容總是端莊的,衣著總是整齊的。小時候的易千翔並不懂的母親的用意,但漸漸地,他懂了,母親是在等父親,是在等她的丈夫回家。
平時的母親雖然妝容精致,但眼中卻少了些什麼。而當母親在門口看見父親的身影時眼中總會閃亮亮的,仿佛世界都有了光亮一般。
但遠在美國的母親和他在一年中又能見幾次父親,當母親病重時,他撥通電話,希望他來看望母親時,他卻說沒時間。
那一刻,易千翔深刻的體會到了商業聯姻的可悲與痛苦。他也明白了,在他的父親眼中,沒什麼能重要到要他放棄所謂的股市商機而遠渡重洋。易千翔發誓今後絕不做他的籌碼來換取商業利益,絕不接受他的擺布。
彌留之際,母親的形容枯槁,她抓著的手,無力地說著“翔兒,千萬不要像你的父親,不要讓你的妻子步媽媽的後塵……”說完,母親的手就慢慢滑落了,再慢慢的,母親的手漸漸變得冰冷,再也暖不起來了。
次日,父親終於放棄了他的股市商機,遠渡重洋來接母親和他回家。母親知道了,會不會很開心呢?
以前從來都是順便看看,現在卻是專程回來,而母親的有生之年卻沒能等到,母親終究是帶遺憾離開的。
在母親的墓前,易千翔鄭重的保證,“我答應您。”
“十三年過去了,那雙眼睛究竟去了哪裏?每年的今天我都會來這兒,卻從未遇見你。你還記得我嗎?”
這是易千翔這麼多年的習慣,從不間斷,風雨無阻,就隻是為了那雙眼睛。但他卻不知道,那雙眼睛已經因為他而染上了憂傷,在不複從前的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