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的綿雨,連下了三日,前日還是花苞的桃也開繁了些,湘色的衣裙勾勒了素白的並蒂蓮,木桌上的書信,是自己早已經寫好的家書,正準備差人給父親送去,母親在父親走後日夜待在自家的佛堂為父親祈福,而我,能做的也隻是寫封家書給父親送去。
“小姐,可算找到你了,宮裏差人讓夫人帶您入宮,聖旨已經下來了,您得快去準備準備。”
楚兒是母親的貼身侍女,於我關係很好,平日見她都是穩重的樣子,今日少見的匆忙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心裏蠻多的疑問卻也還是有些不情願的收拾起一些衣物,“楚兒,你說我們為什麼要進宮?”
最終是楚兒幫我收拾完衣物,我也最終隻說了一句,楚兒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說她會和我一起進宮照顧我,她不放心宮裏的人。
我知道楚兒的意思,父親在家時就與我說過,宮裏的人都萬萬不能相信,後宮是陰謀詭計最多的地方,若我入宮了,萬事必定小心,特別是掌握皇權的當今皇上,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誰都懂。
前些日子傳來消息說是宮裏得寵的趙婕妤死了,腹中懷著胎兒,一屍兩命,隻是舉行了半天的葬禮,過了不久也就恢複往日的熱鬧,宮裏的太監宮女都說是喝了安胎藥死的,但是後宮裏麵的人誰不知道那安胎藥裏準是摻了毒,也是哪個得寵妃子妒忌之下幹的事情。
楚兒將我帶到馬車上,母親已經在裏麵等著我了,母親是大概知道此番進宮的意圖,臉上總是滿含著擔憂。
“阿邪進了宮之後,必定要遵守禮法,萬事小心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看母親的意思是要在宮裏常住,我有些不願,在家裏待著好好的,為什麼一定要進宮?皇宮裏有什麼好的?
到了宮門,母親帶我下了馬車,門外有人等著我們,是母親的妹妹,李常在,是個不得寵的妃子。
我對宮裏的人從來沒有過好感,甚至是母親的妹妹李常在,也時常不和她說上幾句話。為此,母親教訓了我好幾回,不過總有爹爹在身旁幫襯。
服侍皇上的內監將我和母親領去李常在所在的偏殿,說是讓我與母親好好歇息,晚上舉行宴會望母親和我前去參加。
母親還是不大放心將我一人留在偏殿自己先去洗漱,千叮嚀萬囑咐讓我跟在楚兒身邊,千萬不可亂跑,若是衝撞了哪位貴人,罪責可是擔待不起的。
本想出去玩耍因母親這句話卻隻得好好地在偏殿待著,楚兒怕我無聊倒也隻好與我玩鬧,但我卻怎的也提不起興致,最後楚兒隻能作罷在一旁看著我。
“楚兒,最近我總是做夢夢到一些事情,夢到我自己在某個地方似乎是認識某些人,但那個時候的我看起來也是成年的年齡了,既陌生又熟悉,你說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