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生怕木嫦發怒似的身子又瑟縮地顫抖了幾下。
木嫦無奈地看著眼前動不動就躲成貓一樣的宮女,頗為無奈地扶了扶額,隻能吩咐她先下去休息。本來還想讓著小宮女給自己弄點吃的,這下她隻好頭疼地喝了點水就又躺回了床上。
暗夜寂寥,涼風習習,不過五月剛過,天氣便已轉熱,睡了一天,她又哪能睡得著。回想著昨天晚上他無度的索取與今日白日裏他的冷漠,眼眶不覺又是一熱,嘴裏苦澀得要命,胸口又悶又疼,無論怎樣也得不到疏解。
一陣煩躁無法平複,她幹脆披了件風衣繞過將將熟睡的宮女徑自走出了鳳鸞宮。青石板在月色下折射出誘人的光芒,道路兩旁的梧桐樹葉在微風中婆娑搖擺,相交的樹枝投射在青石板上的影子時不時地晃動著,若不是她素來膽子大,怕是連青石板都不敢踏上。
想到膽子大,又不覺笑了起來,估計這世上也隻有花拂影的膽子才算大了,想想幼時那個小丫頭連太子都敢揍,也真是沒誰了!
月色正濃,樹影婆娑,恰巧幾縷涼風撩起她唇邊的細發,一抹雖淺卻暖的笑落在了將要去禦書房的帝堯眼裏。
他瞳眸一縮,眉頭擰了擰,抿著唇大步走到木嫦麵前,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件毛裘就搭在了她的肩上,她怔了怔,隻看到一隻蔥白的手從眼前掠過,再沒了蹤跡。
“穿好,當心著涼。”就在木嫦反應過來打算將毛裘拿下來時剛好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嘴角一抽,略帶笑意地掃了他一眼,並不理會他,而是將毛裘重新披回了他身上。
木嫦與帝堯自小就相識,自然知道他一個大男人偏偏怕冷的事,這才不由分說地又給他重新披了回去。
“我不怕,再說,我一會兒就回去,不冷。”
帝堯低下頭,借著月光,剛好看到木嫦眼角細膩的笑容,一陣恍惚,不知道多久,昔日笑得溫和的小女孩已經好久沒笑了。而他,也好久沒有與她在一起說過話……
“阿嫦……”他微微沙啞的聲音落入耳中引得木嫦微微一顫,想起昨晚的瘋狂,心底更是亂得難以疏平,隻是麵上卻故作鎮定,依舊有條不紊地為他細細係好頸上的細帶。
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脖子上的氣息越來越沉重,隻是她除了慌亂卻是一絲欣喜都沒有。
“陛、陛下,不好了,蘭妃娘娘剛剛又吐血了!”恰好此時一個小宮女匆匆忙忙地趕過來,順利解決了木嫦心中的慌亂,強自按下心中的情緒,她仰起頭,勾出一抹淺笑,朝小宮女那裏看了看,“你快去吧,心煙估計是心絞痛又犯了。”
帝堯狠狠擰了擰眉頭,這才風一般匆匆向嵐煙宮趕去。
“參見皇後娘娘,奴婢代娘娘謝謝皇後娘娘。”小宮女還算懂規矩,見了禮才慌慌張張地跟了過去。
隨著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木嫦才感覺唇角僵了僵,口中的苦澀倒是越發濃鬱了。
今夜月色正好,如斯美景,正是花前月下的好時機。隻是,在深宮中,哪裏有什麼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