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飛他們八兄妹全都在這個房間裏,陣容空前整齊,秀才覺得很尷尬,臉上發燒,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但仍硬著頭皮謙卑地笑著說:“各位老大,都在呢,我……是不是來的不是……不是時候。”
沒有人說話,在座八個人麵無表情冷冷地望著尷尬萬分的秀才和雞窩頭,那眼神裏分明充滿了譏諷和不屑,似乎每個人連話都懶得跟秀才講。
秀才和雞窩頭束手無策地站在原地,這回真的都不會了,進也不是,走也不是,像兩個傻子似的戳在門口,簡直都快哭了。
忽然,房間裏爆發出一陣哄笑,騰飛他們八個人像是商量好似的放聲大笑,笑得秀才渾身一陣發冷,尷尬得恨不得一頭撞在牆上暈死過去。
等他們笑完了,秀才才硬著頭皮說:“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打攪各位的雅興了,你們繼續喝,我在外麵等著。”
騰飛站起身,走到秀才身邊,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笑容滿麵地說:“來都來了,幹嘛著急走呢。來吧,坐下來一塊喝兩杯。”
秀才尷尬地說:“你們兄弟喝酒,我坐在這裏多不合適。沒事,我在外麵等著,你們繼續喝,什麼時候喝好了咱們再聊。”
騰飛拉著秀才的胳膊不鬆手,笑著說:“沒什麼不合適的,我們兄弟幾個其實都蠻想你的。說起來你跟我們這些人還是蠻有緣分的,我們這些人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其實你功不可沒。”
說著騰飛搭眼瞥了一眼小心翼翼陪著笑的雞窩頭,說:“尤其是這位兄弟,跟我們實在是太有緣了,今天難得遇到一塊,坐下來一起喝兩杯唄。”
秀才被騰飛硬拖著坐到了座位上,騰飛分別給秀才和雞窩頭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說:“來,先喝一杯,喝完我們好好敘敘舊。”
秀才實在摸不透騰飛這夥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心裏七上八下的,此刻的心情與昨晚雞窩頭被騰飛抓個現行幾乎一模一樣,渾身都不自在。如果進門就被這夥人痛罵一頓,哪怕打他一頓他心裏反而踏實點,反而是這樣以禮相待讓他感到特別難受。
騰飛仍然笑眯眯地望著秀才和雞窩頭,看得兩個人心裏直發毛,隻好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喝完酒,秀才小心地說道:“今天我來是特意給夏大哥道歉的,昨晚我這個兄弟冒犯了你,不過那純屬誤會,他確實不知道那輛車是你的,我專程來跟你解釋清楚,還希望夏老大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秀才說著把手裏拎的兩條煙和一瓶酒放在桌上,接著說:“這是一點小意思,還希望夏老大能賞臉收下。”
騰飛笑著說:“沒事,昨晚那都不是個事,再說我的車不是還在嗎。我今天叫你來,沒別的事,就是想跟你喝杯酒。”
“那就好,那就好。”秀才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低三下四地說:“我就知道夏老大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們一般見識。今天我也借花獻佛,敬在座各位一杯。”
秀才起身抓過酒瓶,給自己斟滿一杯酒,又逐一給在座的人都斟滿酒,雙手端著酒杯說:“以前我跟各位有些誤會,不過事情已經都過去了,喝了這杯酒,大家以後就是朋友了。”
秀才說完昂起脖子一口氣將杯子裏的酒喝幹,然後向在座的人都亮了亮杯底,表示自己的酒一滴不剩。然而在座的人都沒有動麵前的酒杯,而是冷冷地望著他,那表情就好像狼群發現了可口得獵物。
秀才心裏一驚,忽然有一種羊入虎口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