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蘭依然一臉冷漠,冷冰冰地說:“我很好,你來不來都沒關係,現在你已經看到我了,是不是可以馬上走了。”
老者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馬蘭對他這種冷漠的態度,並不生氣,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回頭對身後那一男一女吩咐道:“你們去外麵等著我,我想跟小蘭單獨說幾句話。”
那一男一女對老者的態度十分恭敬,俯首應了一聲“是”之後,男子將手裏拎的一袋子營養品放在床頭櫃子上,然後跟年輕女子拉上病房的門同時退了出去。
既然老者說要跟馬蘭單獨聊聊,騰飛覺得自己也不太方便繼續留在這裏,衝老者客氣地點點頭說:“那你們父女兩個人聊,我出去回避一下。”
“騰飛,”馬蘭用力抓住騰飛的手,板著臉目光篤定地說:“你留在這裏,哪裏都不許去,跟這個人我沒什麼好說的。”
老者尷尬地說:“小蘭,你到現在還這麼恨爸爸嗎?難道連給我跟你單獨說話的時間不肯給嗎?”
夾在父女兩人中間,騰飛更為尷尬,他不知道馬蘭與這位自稱她父親的男人之間有什麼怨懟,父女見麵居然是這樣的場麵。
馬蘭板著臉,眼睛正眼看也不看老者一眼,說:“我不是恨你,隻是覺得跟你無話可說。你的生意那麼忙,還是忙你的生意吧,不要打攪我休息。”
老者的眼神裏閃過一抹莫名的悲傷之色,他轉而望著騰飛,客氣地問道:“這位先生怎麼稱呼,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
騰飛連忙自我介紹道:“伯父,我叫夏騰飛,是馬蘭的朋友。馬蘭這次受的傷很重,身體剛剛開始恢複,脾氣可能有點怪,希望你不要生氣。”
老者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苦笑著說:“我不會生氣的,這麼多年了,每次見到她,她從來沒有給過我什麼好臉色,我都習慣了。”
雖然自己還是個光棍漢,但同樣作為男人,騰飛多少能體諒老者作為父親的心情,笑了笑勸慰馬蘭說:“三姐,不管怎麼說伯父都是你的父親,他隻是想跟你單獨說幾句話,你還是跟他聊聊吧。父女之間,無論過去發生過什麼,總之都已經過去了,沒有必要耿耿於懷。”
馬蘭沉默,扭過臉去仍然不正眼看老者,不過態度顯然已經有所鬆動。
不說話也許就是表示默認,騰飛站起身,衝著老者微微笑了笑,說:“你們聊吧,我出去抽根煙。”
有著豐富人生閱曆的老者一眼就看出,騰飛顯然在馬蘭心目中占據著重要的地位,他的話多少會影響到馬蘭的態度。老者感激地衝騰飛笑點點頭,眼睛望著騰飛離開病房後才轉到馬蘭身上,笑了笑說:“看來這個年輕人在你心中的位置比我這個當父親還要重要。”
馬蘭板著臉,一言不發,臉上仍然是一幅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表情。
騰飛從病房內出來後,看到陪同老者一起前來的那一對年輕男女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聊天,兩人看到他從病房內出來,十分警惕地望了他一眼,然後轉過頭去,故意對騰飛視而不見。
這個老者到底什麼來路?騰飛心裏忍不住開始琢磨,看他的氣度和派頭,應該是江州有頭有臉的人物,馬蘭竟然有這樣一個親生父親,卻從來沒聽她提起過,而且對自己的父親心懷敵意,這讓騰飛感到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