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一把大火將二蛋的回收站燒成一片廢墟之後,二蛋的情緒就十分不正常,變得比以前沉默了許多,每天不是蹲在被燒毀的回收站裏磨刀,就是用報紙揣著那把寬背砍刀到處轉悠,逢人就問有沒有看到是什麼人放火燒了他的回收站,搞得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騰飛說過他幾次,這樣搞肯定不行,二蛋每次嘴上雖然答應了要改,可騰飛一走又變得我行我素,精神狀態似乎都出了點問題。回收站是被人為縱火這一點確認無疑,可縱火的家夥幹得十分幹淨,現場沒留下任何線索,根本無從查起。其實騰飛他們幾個人也在暗中打探消息,可這種事不是那麼容易調查清楚的,需要某種機緣巧合,特定的情況下可能有人會透漏一絲風聲。
那些天,馬蘭和二姐李靜潔正在籌備遊戲廳,兩人忙不過來,拉著騰飛給她們幫忙,幾個人一邊商量著如何裝修店麵,一邊到處跑著購買遊戲機,忙得不可開交。
幾天後,當馬蘭開車帶著騰飛從電子市場出來時,看到二蛋一個人背著那把寬背砍刀在大街上晃蕩,一臉憔悴,眼睛裏充滿了血絲,整個人看起來有點不太正常。
馬蘭皺了皺眉頭,說:“二蛋這是怎麼了,幾天不見怎麼變成這樣。回收站被燒了也不至於變成這樣,這點抗擊打能力以後還能幹啥大事啊。”
騰飛沉默片刻說:“你可能不了解二蛋,他這個人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是個心細的人,回收站被燒,他雖然心疼,可我覺得還不至於讓他變成這樣。他真正發愁的是,不知道以後幹什麼,人沒了方向就會變得不知所措。”
馬蘭說:“沒事幹可以跟我們一起開遊戲廳啊,我上次跟他說過,可看他的意思好像不是太樂意跟我們合夥。”
“他倒不是不願意跟我們合夥,”騰飛解釋道:“他主要是錢不湊手,那一把火燒掉了他這幾年的積蓄,現在他根本就拿不出多少錢。他這個人也是死要麵子,不願意讓我們為難。”
馬蘭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我說呢,看來還是你了解他們多一些。他拿不出錢就拿不出錢唄,跟我們一塊幹就是,我們賺了錢自然少不了他的那一份。”
騰飛想了想,說:“三姐,你看這樣行不行,現在是我們三個人合夥,我想從我投入的這筆錢裏給二蛋算一份,就當是他借我的,等賺了錢再慢慢給我還就是了。”
馬蘭說:“如果你願意,我自然沒問題,不過你可想好了,這合夥做生意跟做朋友是兩碼事,很多事必須一五一十說清楚,列到合同裏,否則以後說不清楚反而傷了感情。”
騰飛點點頭說:“這個我明白,完了我會跟二蛋說清楚的。”
商量好之後,兩人下車攔住二蛋,死活將他拖上車,帶到了同慶飯莊裏。
三個人要了一間包房,點了酒菜,幾杯酒下肚,二蛋才回過神來,神色也恢複了正常。他看著騰飛和馬蘭笑了笑說:“今天你們有什麼好事,怎麼想起來請我喝酒了。”
馬蘭直言不諱地說:“二蛋,回收站已經被燒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得想開點,輸了就熟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重頭來過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