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凡,21世紀華夏人。
大學畢業時,拒絕了來自導師工作室的邀請,回到父母身邊,給家裏的快餐店打工。
起初,父母自是百般的不願意,念了這些年的書,到頭來還是吃他們的老飯碗,這書不也就白念了嘛。硬是催著王毅凡出去找份工作,找份和專業對口的工作。
看著苦口婆心的父母,王毅凡本想開口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去。隻能心裏自己個兒嘀咕,這對口的工作不是沒有,可自己學的廣告專業,想要找份工作,怎麼著也得到市裏,再不濟也得是鎮上。這鄉下地方,哪會有廣告公司,難不成要自己開一個,那成本可就是兩說的了。
沒法子,找唄,隻能讓父母親眼見到了這事情的不容易,才能說服他們,讓自己留在店裏。
隨後,這王毅凡便找了一些的廣告公司,網上投遞了簡曆,然後也麵試了幾家有消息的公司。一切都在預料之中,要不就是工資太低,要不就是實習期太長,要不就是路途太過遙遠,需要另租房子。總而言之啊,還真就沒有合適的單位。
其實呢,這低工資,實習期長,基本都是廣告公司的正常現象,但是在王毅凡對父母轉述的口中,自然就變得讓人不放心,聽起來也不靠譜多了。
王爸爸,年輕時出去闖蕩過好些年歲,算是有見識,有決斷,跟得上時代的爸爸。聽得出王毅凡的真是想法,也聽得出,這廣告行業的飯,確實不好吃。思來想去,給人家打工是打工,給自己打工,也是打工,自己年紀大了,做不動了,讓自己兒子接手自家小店,雖掙不上大錢,總也能算是份工作。
於是,這王毅凡就正式的入了自己家的快餐店,當了個夥計,切菜、洗碗、送餐,給父母打打下手。對於耳濡目染,從小在快餐店長大的王毅凡來說,這些事情,自然而然的熟悉且熟練。
日複一日,作息時間的規律,往往讓時間溜走的更加悄無聲息。轉眼間,王毅凡已經在店裏呆了兩年,如今已是16年12月,過了這個年,也就25了,雖然早已習慣了忽略腦海的倒計時,但明晃晃的倒計時75天,還是時刻紮著王毅凡脆弱的神經。75天後,正是王毅凡的25歲生日。對此,王毅凡表示無奈,若是再晚生十個月就好了。
那是大三的某一天,王毅凡一如既往的,拖著疲累的身體,從舞房走回宿舍。一入社團深似海,除了上課,苦逼的王毅凡,剩下的時間居然都在舞房裏度過。不止一次的,詛咒著班長,為什麼給自己報了名,又恨自己,不舍得離開舞房那些妖嬈的身影。痛並快樂著,說的不就是此刻的自己嗎。
開了門,將手中的外套,隨手丟在書桌上,匆匆進了衛生間衝了個涼,換上內褲,直接撲倒在自己的床鋪上。
剛剛舒緩下來的神經,難以反抗疲勞的身體,很快,王毅凡便陷入了沉睡。
短短半個小時,便進入了最後的快速動眼期,也就是做夢期。
(睡眠周期依序是入睡期、淺睡期、熟睡期、深睡期、快速動眼期又稱做夢期。)
原本緊閉著的眼皮,毫無征兆的動了一下,就像平靜水麵的上方滴下了一滴水珠。
一下子便點燃了王毅凡掙紮的導火索。
這是王毅凡第一次碰到鬼壓床。
雖然,早就知道這隻是睡眠障礙的一種表現。但突如其來的狀況還是一下子讓王毅凡炸了頭皮。
全身都被束縛!完全動彈不得,隻能靠拚命的喘息和轉動眼珠。千方百計的想和身上的邪惡力量作鬥爭,又偏偏睜不開眼,張不開嘴。
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怎奈自己的眼皮仿佛被粘在了一起,隻能感受到一片漆黑,和耳邊恐怖的喘息聲。
心裏的恐懼愈加深切,耳邊的喘息就愈加沉重。
等到實在忍受不了,完全將心中獨自抵抗的念頭拋卻,想要開口,大聲呼喊時,又發現,嘴巴早已離開自己的掌控。
能做的,隻有漫長的等待,等待那未知恐懼背後的夢魘,究竟是何物。
等著等著,那想象中的夢魘,並沒有出現,心中的恐懼也開始慢慢退卻。
漸漸的,耳邊的喘息也平靜了下來。
王毅凡突然發現!
這耳邊的喘息,怎麼和自己呼吸的頻率完全一樣?!
原來,這耳邊的喘息,便是自己的呼吸,自己現在的情況不就是很明顯的鬼壓床嘛,說到底就是睡覺前的幾小時,太過疲勞了。
想到這裏,王毅凡緊閉的雙眼一睜而開,看著眼前一米多遠,黑漆漆的床板,長吐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呼~又回來了。”抹了抹額頭的汗珠,在短褲一邊擦了擦。翻了個身,繼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