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墓道走,我們很快來到了鬥室。鬥室有五十多平米大,顯得空蕩蕩的,正中飄著一個纖長單薄的白影。礦燈光下,白影朦朦朧朧,好像沒有質量般漂浮,看著十分不真切。此刻隨著我們開啟玉門透進來的涼風微微擺動,好像是昏暗燈火下飄舞搖曳的白色飛蛾,縹緲詭異的美麗中有透出幾分令人發寒的恐怖色彩。
幾盞礦燈和手電的光線同時向白影聚集過去,明晃晃的光芒像是高功率探照燈一樣。我們也跟過去看,那微微搖擺的白影立馬“顯形”,原來是鬥室裏吊著的一具白衣女屍,身著及腳的白綢衣服。零零落落的白色絲綢在微弱的氣流中飄動,像是顫動的白色飛蛾在漱漱抖動熒光的翅膀。女屍的四肢因為重力抻得異常得長,因為皮膚都縮水了,所以四肢的關節部分皮膚開裂得十分嚴重,露出白花花的骨頭。
女屍的脖子已經被繩子勒的部分肌肉已經脫落,露出白森森的頸骨,繩子以上和以下的部分還在,一眼看去像廣州那邊掛的臘肉一樣。但是女屍皮膚蒼白得嚇人,並不是尋常幹屍那種被氧化的蠟黃,而是慘白如紙。皮膚幹巴得也像是一層包著骷髏的白紙封皮,一捅就會破的那種。
我不敢直視她的臉,不用想都知道有多猙獰恐怖。聽我爺爺說,吊死的人怨氣大,容易成厲鬼,這時候人就不能直視她,否則她會纏著你。我咽了口口水,周圍的氣氛安靜的詭異,幾個人忽輕忽重的呼吸聲聽起來格外清晰。
公雞嗓見我低著頭,而旁邊的楊成腿軟的厲害,都不敢往前走了,一下就明白我們兩是怕鬼,就嘲笑道“倒鬥別怕鬼,怕鬼莫淘沙。咱們現在就在她的地盤上,你越怕她,他越纏著你待會你就和他一樣吊死在古墓裏給人陪葬。”
我聽的冷汗外冒,這真心不是慫,而是此情此景甚是恐怖。陰森森的古墓裏冒著陣陣冷風,刮在人骨頭上,已經不是絲絲寒意了,而是一個透心涼。我有點納悶,晚上出來的時候大山裏是涼風習習,清爽宜人。按說進入古墓裏,雖然常年不見光,會有陰氣,讓人骨頭發冷,比大山裏溫度還低很多。但是自打我進入這個墓室,我就覺得溫度驟降了不是一星半點的攝氏度,好像突然進入冰窖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見女屍,心理作用的緣故。
憨熊這時候卻獨自向女屍走去,從包裏掏出刀,想要割繩子。我們幾個人還在原地站著,看見女屍都有點發愣。
刀疤臉道“走,去看看。”因為女屍是吊在大梁上的,離地有三米多高,憨熊試了幾次都沒割斷繩子,甚至可以說他連繩子都沒碰到。
走到女屍下,我才注意到女屍懷裏抱著個盒子,幾乎完全被白衣擋住,難怪憨熊要過來割繩子。憨熊對公雞嗓道“你個高,我舉著你,你來把她放下來。”
於是公雞嗓三步跳上憨熊的背,穩穩地踩住,動手去割繩索。我們幾個圍在下麵,防止匣子摔壞。聽刀疤臉說,這女的是抱寶官,女真和鮮卑墓裏特有的陪葬人員,在陪葬的人裏地位最高,所以懷裏抱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