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眉頭輕鎖,似是在思索著什麼為難事,手中捏著的牌子遲遲沒有放下。
魏充見皇上猶豫不決,知皇上定是心裏惦記著皇後娘娘卻落不下麵子,便勸解道:“皇上,這常言道夫妻沒有隔夜仇,奴才覺著白日坤寧殿的事許是有什麼誤會,皇上不妨去坤寧殿看看,跟皇後娘娘好好說說話,誤會興許就解除了。”
周祁聽完眼睛有些發亮,卻瞬間又黯淡下來,將手中的牌子放下,抿了嘴,哼聲道:“不必了,就去淑妃那兒吧。”
看來皇上對皇後的心結頗深,日後不能再在皇上跟前提起皇後了。魏充暗下決定,應了聲接了牌子轉身出去安排。
薑淑妃得了皇上即將駕幸的消息,自是喜不自勝,這可是皇上落馬後第一次臨幸後宮,這說明皇上心裏她薑淑妃才是排第一的,那這後宮第一人也該換一換了。
一切安排妥當,薑淑妃化了偏冷的豔妝,換上清冷的碧藍色宮裝,坐在寢殿內耐心等候。
不一會兒,皇上駕臨睿思殿,薑淑妃隻起身行了禮,見皇上尋了座坐下,便吩咐宮女奉了茶,坐在皇上對麵,卻不多話,側過臉看向窗外,麵色很是清冷。
薑淑妃使出這慣常的手段,故作清高冷傲,隻等皇上上鉤,主動前來招惹她,卻沒想到她側著臉好半天脖子都酸了也沒聽見動靜,無可奈何隻得回過頭來,有心想伸手按按脖子,卻礙於皇上在跟前隻得強忍著。
薑淑妃看了看皇上,卻見皇上正低頭看著桌上的茶杯,那茶杯不過是慣常的白玉所製,雖然雕工精巧在這宮裏卻算不得什麼,再說茶杯裏的茶,也不過是普通的上貢銀毫,更無甚可看的了,何況皇上素來就不是個愛茶的……
等等,素來,也是,聽聞皇上自上次落馬失憶後就變了一個人,自然不能按往常的慣例來推斷皇上。薑淑妃想明白其中關竅,便決定不能再守株待兔,而是要主動出擊,當下柔聲開口道:“皇上,今兒的茶泡得可好,皇上若喜歡,便多喝兩杯。”
周祁本看著麵前茶杯中嫩白的茶葉起伏飄蕩,便聯想到仙女皇後那一雙嫩白玉手,一時竟有些後悔不該與皇後置氣,若不然他現在就可以握著她的玉手一起玩耍了。
正想著,便被薑淑妃這一說話給打斷了,周祁抬起頭,有些恍惚薑淑妃剛才說了些什麼,便隻點點頭,便又垂下眼皮發愣。
薑淑妃見皇上這般,哪裏不知皇上是心裏有事不願搭理她,可皇上既來了她這兒,她便不能放過這次機會,如今皇上尚無子嗣,她若是先懷上孩子,這後宮第一人就非她莫屬了。
想到這,薑淑妃便伸手端起皇上跟前的茶杯遞到皇上嘴邊,笑道:“皇上怎麼光看不喝啊?可是嫌臣妾宮中的茶不好?”
周祁見看著眼前的一雙手,倒稱得上白嫩,隻不過,那塗得豔紅的指甲格外不協調,倒讓這一雙白嫩的手顯得有些老氣。
隻這一眼,周祁便不願再看,也沒有理會遞到嘴邊的茶,隻道了句:“天黑了,就寢吧。”說罷,起身往內室走去。
身後薑淑妃雖有些尷尬,卻到底還是為留住了皇上就寢而歡喜,忙叫來宮女服侍自己卸妝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