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症?”衛玉壺喃喃道,怪不得昨天感覺皇上跟以前不太一樣,當下小聲辨解道:“貴妃已經去過了,還用我再去嗎?”
董嬤嬤頓時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恨不得拿根榔頭敲醒娘娘這榆木腦袋,語氣微怒道:“貴妃吃過飯睡過覺,那娘娘是不是不用再吃飯睡覺了?娘娘今天必須得去。”
衛玉壺見董嬤嬤發火,不由縮了縮肩,唯唯道:“我去就是了,嬤嬤別生氣了。”
一旁蘭纖見此一下子衝了過來,擋在娘娘跟前,怒視董嬤嬤,不滿道:“你憑什麼用這種口氣命令娘娘?娘娘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不許嬤嬤逼娘娘做不喜歡做的事。”
董嬤嬤冷眼看著蘭纖冒失地衝出來吼叫完,一把奪過她手裏繡到一半的香囊,不用看都知道上邊的針腳亂得慘不忍睹,當下冷聲道:“你倒是喜歡給娘娘做針線活,也不看看你都做成了什麼樣子,這香囊是要讓娘娘戴出去比醜嗎?”
蘭纖的氣焰一下子就熄了下去,默默地挪到一邊去了。
“嬤嬤,皇上剛剛在後苑暈倒了。”一名小宮女跑進來稟報道。
“怎麼回事?”董嬤嬤皺了皺眉,難道是因為失憶症?
“回嬤嬤,聽說皇上是在舒嘯台玩砍頭遊戲時突然暈倒的。”
又是砍頭遊戲,魏充那狗奴,成日的沒事挑事,鑽營取巧拍皇上馬屁,遲早會遭報應。董嬤嬤在心裏咒罵了魏充一番,一抬頭見皇後麵上怵怵的,顯是又生了退卻之意。
“皇上暈倒,娘娘正好去瞧瞧。蘭纖,還不快給娘娘換身衣裳。”董嬤嬤先下口為強,不容二人反駁,很快就將兩人‘送’出了坤寧殿。
蘭纖沒法,隻好跟著皇後娘娘往福寧宮走去,心下直恨董嬤嬤太囂張,哼,不就是比我早入宮十幾年嗎?才三十多歲,比我祖母還囉嗦。
正想著,一個沒留神就撞上了走在前邊的皇後娘娘,蘭纖這才發現娘娘越走越慢,已經幾乎停了下來。
知道娘娘是被那砍頭遊戲嚇到了,蘭纖忙拍拍胸脯保證道:“娘娘,您放心,皇上要是敢砍您的頭,奴婢一定擋在您前邊。”
這句話讓衛玉壺很感動,她眨了眨眼,遲疑道:“那咱們還是別去了,我舍不得你被砍頭。”說著便要往回走,卻被蘭纖一把拉了回來,最後硬生生地被蘭纖給拉到了福寧宮。
既到了福寧宮,也容不得衛玉壺再退縮了,隻得略端起皇後的架子走了進去。
進了寢殿,見到的與昨日一樣,皇上還是安靜地躺在龍床上,隻不過這回是活的,還有氣兒。
衛玉壺看了皇上一眼便想回去,卻被魏充給攔了下來。
“娘娘,您既來了,還是等皇上醒了再走吧。”魏充心裏的算盤打得倒是好,這次皇上被砍頭遊戲嚇得暈倒,歸根究底是他的錯,總得拉個替罪羊吧。就讓這皇後娘娘在這守著皇上醒來,皇上若有有什麼怒氣,第一時間也是衝皇後發。
衛玉壺有些不明白這魏充怎麼昨天還急著趕她走,今天卻硬要她留下來?
雖然有些疑惑,衛玉壺卻沒有多想,直接就妥協了,若是不守到皇上醒來,回去肯定又要被嬤嬤罵。
於是,衛玉壺搬了小凳坐在龍床邊上,百無聊賴地等著皇上醒來,順便欣賞欣賞皇上的美貌。
皇上生得這麼好看,為什麼會喜歡砍頭那麼血腥的事呢?衛玉壺邊看邊胡思亂想著,就見皇上突地睜了眼,而皇上睜眼後的下一個動作竟是,撲了過來?
衛玉壺嚇了一跳,還以為皇上要砍她的頭,沒想到皇上卻是把頭埋在她胸,胸口?還,還蹭,蹭了蹭?
衛玉壺愣了,也傻了,回過神來時一張杏仁小臉兒已是羞得通紅。
“好可怕,好可怕……”
衛玉壺隱約聽到皇上埋在她胸口聲音低悶地念著,這才知道皇上竟也是怕砍頭的,那為何還要把砍頭當遊戲玩兒?
衛玉壺心下不解,卻是不自覺地伸手撫了撫皇上的背。
周祁在衛玉壺的安撫下,漸漸平靜下來,腦袋又蹭了蹭她的胸,好軟好舒服,以前受到驚嚇時也會蹭小夥伴的胸口尋求安慰,但是都沒有這個軟,周祁一時有些留戀不想挪窩兒了。
衛玉壺胸口被蹭得有些發癢,一個沒忍住‘呀’地叫出了聲。
周祁聽到聲音忙抬起頭,一看仙女的臉竟然都紅了,忙關心道:“你的臉怎麼紅了?是不是病了?”
衛玉壺連忙捂住臉,隻覺得臉發燙的厲害,又見皇上直盯著她看,一時羞勁兒上來,愈是臉頰發燙了,當下急匆匆地起身跑了。
看著仙女倉促的背影,周祁眨了眨狹長的鳳眼,眼神卻是很無辜,心下疑惑:難道我又說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