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陀佛。”
玄悲輕念一句便查看起秦天的傷勢來。但見其在探秦天的脈搏時,不覺地皺了一下眉頭,接著便脫開了秦天的衣服,見得丹田處的傷口後,便運起了掌推渡起真氣來。
片刻,玄悲似察覺到了什麼,連忙將秦天轉過身來,待見得兩處傷口後,頓時鎖起了眉宇……
玄悲沉吟片刻,忽地看向了側門,剛好看見明空躲了進去。玄悲不以為忤,歎聲說道:“明空,速將玄明、玄法、玄通、玄智四位師叔伯請來。”
探著頭的明空“哎”了一聲,便匆匆跑離了大殿……
“師兄,天兒可還有救?”
玄難將玄悲施救時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免擔憂起來。這玄悲乃梵音寺中唯一一個精通醫理的人,若連他也束手無措,那麼秦天必將凶多吉少……
“阿尼陀佛。”玄悲不無歎息地念起了梵語,說道:“腸穿肚爛,他本是已死之人。”
若愚聽罷,急聲說道:“可是他還有心脈!”
玄悲接話道:“貧僧之所以渡氣給他,便是為了解開這個謎題。”
玄難心生忐忑,不無擔憂地問道:“師兄可知為何?”
玄悲麵有不忍,終還是說道:“他體內的蠱毒保住了他的心脈。”
“蠱毒?!”
談蠱色變的若愚驚聲叫道,難以置信地看著玄悲,心想這殺人於無形的蠱毒怎麼會反過來救人的性命……
“天兒在武林大會上力挫群雄,便是中了鬼手齊的蠱毒。”
說著說著,玄空的腦海裏便再次浮現出秦素華的淚容來,親手廢掉自己的兒子,這得需要多少的勇氣,又得飽受多少的折磨……
“師兄,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要救救天兒。”
玄字輩中無人不知玄難的紅塵俗世,而今見得玄難那焦慮慌張的神色,便大致猜出了秦天的身份。
佛門以渡人渡己為己任,即便這臥躺之人不是玄難的兒子,玄悲亦會出手相救。可是,這蠱毒太過奇特,根本難以著手……
至此,玄悲便對玄難說道:“蠱毒雖能護其心脈,保其不死,但這蠱毒太過奇特,似有霸占其軀體之意……”
玄難心中一寒,問道:“可是行屍蠱?”
玄悲歎道:“雖然很像,但決然不會是行屍蠱。”
“南疆有三大毒蠱,行屍蠱、血蠱、情蠱……”喃喃自語的若愚忽地看向玄悲,問道:“會不會是血蠱?”
玄悲念了句“阿尼陀佛”後,說道:“血蠱與宿主同生共死,而天兒已死,體內蠱毒不但不死,反而救活了他。”
若愚不禁蹙起了眉宇,自言自語道:“那這是……”
“鬼蠱!”
此話一出,引得眾人紛紛側目,便見麵白如紙的孤魂雙手撐地,重重地咳嗽起來。
若愚難以置信地看著孤魂,問道:“你醒了?”
孤魂勉強站了起來,顫巍巍地走向秦天,繼而說道:“這是鬼手齊以自己的血肉來豢養的鬼蠱。秦天之所以白頭,便是因為此蠱。”
說著,孤魂便抽出最後一把匕首,一刀劃過手腕,喂血秦天,說道:“我們本想將玄空大師的舍利子送回貴寺後,便去毒窟找醫治的辦法,不然秦天便會被鬼蠱反噬,變成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玄難大驚,問道:“玄空師兄死了?!”
話音猶在,眾人便聽玄悲念了一句“阿尼陀佛”,本是無悲無喜的梵語,此刻卻也多了一絲歎息……
孤魂一邊喂血秦天,一邊說起了與玄空同行時所發生的事。化繁為簡的陳述中,孤魂下意識地跳過了自己對秦天的感應,隻用一心同體來解答眾人的疑惑。
許是過於投入,又或是過分內疚,放血過多的孤忽覺一陣眩暈,險些摔在秦天懷中。孤魂坐起時,秦天竟絲毫沒有反應,驚道:“我的血怎麼會沒用?!”
孤魂正欲再割手腕,奈何被玄悲一把奪去匕首,繼而聽其說道:“你雖是血寶藥身,但他是靠著鬼蠱而活。就算抽空你的血,都隻會被鬼蠱吸了去……”
孤魂的血對秦天一點效果都沒有!
因為這血還沒流入秦天的心脈,就已經被鬼蠱吸食得幹幹淨淨!
“既然秦天的心脈是靠鬼蠱來維持,那麼鬼蠱吸了我的血,理應也會輸送到秦天的心脈上!”
刀口上過活的孤魂自然懂得一些淺顯的藥理,心中難免有惑。而當其看到玄悲臉上閃過一絲無奈時,孤魂似跌入了穀底一般,害怕得全身顫抖……
玄悲說道:“如果鬼蠱的藥性沒有轉化為毒性……”
玄悲沒有說下去,因為鬼蠱在秦天死去的那一刻,瞬間逆轉了性質,否則秦天也無再生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