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持刀往前跑了幾步,突然雙腿猛地跪下,借助慣性,一路仰滑而去。
隨著兩人的身影漸漸重疊,凶猛的刀鋒,猛然往上飛舞,一道道血線自持槍流匪的下體灑落。
“嗤啦!”
一聲細微的切割聲,持槍流匪臉龐上的笑意微微凝固,前衝的身體猛地一頓,而後慘叫一聲,長槍應聲落在了地上,雙手捂住下身,倒在地上抽搐哀嚎不已。
“辰老弟!”
大傻個他們此時也曾各自的戰鬥中脫離出來,連忙趕到周辰的身邊,恰好看到持槍流匪雙手捂住下身的地方,正汩汩淌血,身體下意識的一個哆嗦,看向周辰的眼光都變得怪異了許多。
“咳咳,那個是意外。”周辰邊邊走過去,一刀砍掉了流匪的腦袋,結束了他那會很悲慘的生命曆程。
許畏竟然沒有逃跑,卻是出乎了周辰的意料,按照他的想法,這會兒許畏應該早就躲了起來,卻沒想到還能走過來,隻是,許畏的精神好似不太正常。
倒是石九這個口直心快的漢子,此時卻是沒了身影。
周辰皺著眉頭,朝許畏問道:“石九呢?怎麼沒看見他?”
果然,許畏一臉悲意,顫抖著身子,顫的右手指了指官道外那具被人劈成兩半的屍,痛哭道:“都……都…都是我,如果不是我拖著他跑,他……他也不會……嗚嗚……”
周辰臉上怒意驟現,他真的很想一刀削掉許畏,一旁的大傻個卻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貼耳道:“算了,他已經知道悔改了,現在的他比讓他死了還要更難受。”
好半響,周辰方才長歎了一口氣,一把抱住許畏,貼在他的耳朵旁,大聲吼道:“記住!這條命不再是你的命,還有石九的一半!你要替石九改變,如果下一次還是貪生怕死,我就用這柄軍刀,將你淩遲!”
“我會的,我會替石九,努力的修煉,絕不會讓他蒙羞!”許畏大聲哭喊了出來,這個老兵油子,終於願意改變了。
而隨著一名千夫長的返回,剩餘的流匪們聞風逃竄,整條官道上躺滿了屍,有流匪的,也有新兵們的,甚至還有異族和騎兵的。整條黃土大道,都被血液侵成紅色,四處都是刺鼻的血腥味,深深的感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偌大的車隊無比的安靜,一雙雙眼睛,看向了兩名千夫長。
“行禮!”一名千夫長嘶啞著嗓子吼道,所有活下來的人,或悲或喜,紛紛將右手放在了腦後,往頭頂上一揮,這是隆重的軍隊禮儀,隻用於殯喪,戰場上的老兵一年不知道要行多少次,而今,周辰這群新兵揮出了他們生命中第一次的軍禮。
周辰幾人隻來得及將石九的屍,淺淺的埋進官道外的土溝裏,軍隊便又要出前進了。這一趟路,無人話,就連大傻個也沒有開過口,他或許是怕引起其他新兵們的情緒,所以一路緘口不言。
接下來的路很平靜,一直到了青陽縣境內,眾人才逐漸從先前的戰鬥中恢複了過來,與之前不同的是,大部分新兵都有一股死裏逃生的慶幸,當然也有許畏那般的痛楚。
“辰老弟,青陽縣到了,你家妹妹不是在這邊的軍屬區嗎?”大傻個輕輕地撞了撞周辰的肩膀,輕聲道。
“嗯,等會兒去看看凜兒,很久沒看見她了。”
到凜兒的時候,周辰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寵溺的笑容。